萧烨在军中找到萧熠,同他一起来到了云王府门前。
自萧恒被萧烨在金风玉露中抓了回来后,便一直由鬼影卫们看守,云王府中人皆没出府门半步,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最终的判决。
萧烨抬头看了眼龙飞凤舞的三字牌匾,看了良久,他还记得当年他们出宫立府时,每一个皇子王爷的府邸都是由萧尊亲笔题字的,遥想当年,父亲的心中是否也有过一丝丝的真心慈爱呢?
萧熠轻叹一声,道:“老三,若是心里难受便不用进去了。”
萧烨慢慢垂下眼眸,应了声:“嗯,大哥去吧!”说罢,他转身去了云王府对面街道的一处茶楼,坐在最高层的那处雅间,透过窗口正好能看到云王府的大门,甚至能俯瞰到门内的一点点前院光景。
萧熠领着人打开了云王府的大门,早有下人听到动静跑进后院去通禀了。
不一会儿,萧恒便带着府中众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前院。
萧熠站在门口朗声道:“传皇上口谕,云王萧恒欺君罔上,谋逆篡位,罪不容诛,然念及云王乃皇二子,朕悉心教导多年,子不教父之过,朕亦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即日起,遣散云王府众人,云王萧恒圈禁府中,终身监禁……”萧熠慢慢的看向跪在他面前聆听圣意的萧恒,哑着嗓子道:“至死不得出!”
至死不得出……
萧恒在笑着,眼眶却不由得泛了红,萧尊将这云王府变成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牢笼,要将他的余生都圈禁于此!
他慢慢抬头,看向萧熠,笑问道:“大哥,父皇没有要杀了我?”
萧熠的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绷着唇角,冷声道:“父皇的本意是要杀了你的,可是……老三留了你一条命,只是将你圈禁于此。”
萧恒笑了,笑着笑着便有一滴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灼烧得他生疼。
一直到府中妻妾美人皆陆陆续续的离开,萧恒还一直跪在那里。
萧熠按照旨意只留了少许的奴才照顾萧恒的饮食起居,偌大的云王府一夕之间空了下来。
他垂眸看向仍跪在那里的萧恒,哑声道:“老二,你……保重!”
萧恒笑了笑,始终未再言语。
直到萧熠带着人离去,云王府的大门泛着闷响缓缓地阖上,萧恒才慢慢抬起头看向远处,竟是看向对街上的那处茶楼。
自是看不清雅间内的情景的,可他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看着他。
萧烨将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今年的新茶,微眯眼眸看向跪在前院的萧恒,良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薄唇轻启,呢喃滑出,“二哥,后会无期!”
这也是萧烨此生最后一次见到萧恒……
天启二十八年四月,轰动一时的云王谋反案终告一段落,以九百六十三条人命与云王的终身监禁,画上了一道惨烈的句号。
萧烨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府中,什么都没做竟也能感觉到从心底泛起的疲惫与哀伤,当真是累得很。
前院依旧清清静静的,平日里倒觉得没什么,可眼下竟觉得冷清得很,令他很不舒服。
想了想,还是迈步向后院走去。
还未进后院,甚至还未到梦梨阁,便听到欢腾的嬉笑声传来。
那愉悦的声响好似一道清风,轻易的吹散了弥漫在他心头的阴霾。
萧烨不自觉地勾起唇角,顺着那笑声传来的方向便去了。
彼时,萧烁正扯着个风筝绕着荷花池在跑。
已是四月里了,天气转暖了许多,日日暖阳辐照大地。
阿离不愿天天闷在屋子里,再加上萧烁压根闲不住,她便没事就拉着林月柳和萧烁出来玩。
后院的那群“烈王的女人们”因着萧烨之前的那通严惩,对梦梨阁甚为忌惮,自是不敢再不长眼的上前招惹了,是以阿离等人竟也清静了不少。
恰好今日妙五人跑来了,一群人便坐在凉亭中喝着茶吃着点心聊着天。
修宇带着萧烁绕着荷花池来回跑,逗得萧烁哈哈大笑。
林月柳翘着二郎腿,斜倚在凉亭的柱子上,颇为怨念的喊道:“修宇,你仔细着些!那可是我做的第五只风筝了啊!”
萧烁是孩子心性,拿到手的玩具以“拆”为首要乐趣,拆完了再冲林月柳要新的,搞得她头都大了,做一只要一天,他拆一只要两下,这谁受得住?!
林月柳如何摆臭脸装生气都没用,还是阿离说了句:“小七,要爱惜物件,不能这样破坏。”
萧烁立马乖乖的听话了,小心翼翼的捧着林月柳“脆弱不堪”的风筝,拉着修宇陪他放。
整个后院都回荡着他们欢愉的嬉笑声。
鬼手从林月柳的手中抓了把瓜子嗑着,轻声道:“少主,家里来信说南疆蛊族的人已经启程了,不日便可抵达京都城,这事需要提前同烈王说一声吗?”
阿离垂眸想了想,道:“暂时不用吧!他不是说了吗?这烈王府任由四皇城人往来啊!”
黎清风轻笑一声,人家王爷客气,他家少主还当真不客气!
鬼手笑着应道:“其实说不说的也无妨,南疆蛊族来了自是安排和神机千面阁同住客栈便罢,少主需要时也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