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呼出一口气,揉捏着眉心,道:“继续!”
扎那咂摸了下嘴,继续念叨:“你说她玩心机啊?我倒觉得没什么,她又没害你。主子,你忌惮苏日勒已久,但一直苦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她身边有高手,我都没发现,可她也没暗杀了苏日勒啊!如若她不管不顾,在北漠境内暗杀了苏日勒,那估计主子要被八大部落的族长们烦死了!”
是啊,北漠战将在境内被暗杀,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巴特尔是查呢还是不查呢?
巴特尔有些赌气,嚷嚷道:“我只想让她像从前一样,简单、纯净!”
扎那轻叹一口气,道:“主子,这让我怎么说呢?只能说……你们相遇的不是时候!”
巴特尔的心头猛然一震,慢慢看向扎那,好似头回认识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如大象一般憨厚敦实的猛汉。
扎那道:“主子,若她一开始遇到的人是你,扎那相信她依然还是当年那个只为你一句话便能只身奔赴冰原采雪莲的小姑娘。但是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扎那不认为她是心机深沉,她只是……长大了!”
扎那认真的凝视着巴特尔,道:“主子想想那些密函上的事吧,她的身份便是最大的枷锁和负担!”
巴特尔在扎那一番有意无意的开导下,气消了大半,也冷静了下来,又想起了阿离红肿的小脸,流血的唇角,和她倔强的不言不语,终还是被气笑了,揉捏着眉心,道:“气死老子了!”
时间倒回阿离被掳走的第二日清晨。
巴拉提的客栈中。
黎清风一早起来便在自己的房间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字条和一沓银票,瞥了眼字条,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出了房门,恰巧遇到了刚走出房门的妙五人,黎清风挑了挑眉梢,将手中的字条递给了他们。
鬼手有些莫名其妙,接过字条一看,遂拧起了眉心,“月柳走了?”
那字条上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我去找少主,勿念。
“我早起便看到了这个,想来她该是昨夜就启程了。”黎清风说着掏出那一沓银票。
他们这行人的出行费用几乎都在林月柳的身上。
库尔班城收复后,黎清风便带着门下弟子们随着妙五人暂居在了客栈中,少主被掳,已不在西域境内,他们也没什么刻意隐藏行踪的必要了。
鬼手有些发愁的看着身边的水若寒,道:“你看,我就说你昨夜的话说的太重了吧?月柳那丫头虽说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似的,可她最看重责任,弄丢了少主,她本就很愧疚了,你还说她!结果你看,跑了吧?”
水若寒垂眸看着那张字条上熟悉的字迹,抿唇不语,唇角紧绷的状态还是显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修宇挠挠头,蹙眉道:“月柳一个人,能潜入北漠吗?”
黎清风双手抄着袖子,道:“能不能是一回事,会不会是另一回事。”
“黎老头,你能不能说人话?”
黎清风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月柳会不会直接跑到北漠去寻少主暂且另说,即便她会,那么她一个人自然容易潜入,但我们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抓紧寻得少主,确保少主安危才是我等的首要任务,但我们这么一大群人,要想无声无息的潜入北漠,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鬼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黎清风说的对,林月柳一个人的目标小,要潜入也没问题,可他们这群人目标有点大,况且修宇和水若寒的身上还背着鬼刀刑天、剑圣蚩尤,即便不认得他们妙五人,也该认得这两件兵器之王。
估计还没等他们进入都城,巴特尔便收到信儿了。
目前,他们都不知巴特尔是否知晓了阿离的真实身份,若贸然行事,很可能弄巧成拙。
夜双兄弟到现在都没送回信,也不知追上少主了没有,这群人简直两眼一抹黑,当下没了章程。
修宇接着挠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黎清风吸了吸鼻子,笑眯眯道:“咱们不去北漠。”
“那去哪儿?”
“去燕关十六州!”
北漠王宫。
阿离的伤上了药已然好多了,虽没完全消肿,但已不怎么疼了。
除了脸上的红肿和唇角的开裂外,胳膊上也被那该死的苏日勒掐出了一大片淤青,旁的倒也没什么了。
自巴特尔生气甩袖离开后,阿离便没见过他。
阿离知道,库尔班失守、苏日勒被杀,都需要巴特尔去处理善后,北漠不是他一个人的,八大部落的族长对王权起到了极大的稳定和制约的作用,就如同会有帝王在朝廷设置内阁一般。
巴特尔忙得团团转,毕竟无论是城镇失守还是大将被杀,都不是小事,他得拿出态度,做出交代,是以连同扎那都跟着他忙得团团转。
阿离日日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房中,偶尔在院子里溜达溜达,安心养伤,也在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这一天,阿离站在院中,仰头看着那棵不知名的树,微微愣神。
耳边竟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轻灵稚嫩的童音伴随着这渐凉的天气,格外沁人心脾。
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