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提很小,以前有库尔班的庇护,百姓的日子还算安逸。
可自从库尔班失守,这里被逼成为了西域对北漠的边塞。
西域派军驻扎此地,修建城门,巩固边防,奈何依旧人心惶惶。
过惯了有所屏障有所倚靠的日子,巴拉提的百姓如何都适应不了直面北漠大军的险境,是以本就不算大的城镇跑了近半数的百姓,竟是驻军比百姓还多了。
巴拉提虽小,但地理位置颇佳,临近河谷,物产资源相对丰富,所以库尔班的驻军时常来此采购补给,这也是阿离来此地的原因。
因着半月来的高调造势,舞姬团刚入巴拉提便引得百姓们围观,淳朴的百姓或好奇或兴奋,皆围堵在舞姬团路经的街道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阿离目不斜视,只带着众人找了间体面的客栈,住下了。
待到安顿好一切,客栈的老板娘奉上茶水,阿离巧笑嫣然的搭话道:“老板娘,我们初到贵宝地,叨扰些时日,多谢关照。”
老板娘有些岁数了,见着一群嫩得像花骨朵一样的姑娘们,便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哪有不喜欢的,立马堆满了笑意道:“姑娘言重了,咱们这小地方没什么可招待的,还望姑娘们别嫌弃才是啊!”
一个舞姬凑过来,拿起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兴奋道:“哇!这个果子好甜啊!奴家以前都没吃过呢!”俨然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老板娘笑着道:“这是咱们巴拉提自产的果子,别看青翠着,可甜着呢!姑娘若爱吃,咱们客栈有的是!”
阿离笑着明知故问道:“老板娘,我们一路走来,走过西域各处,怎见巴拉提的百姓不是很多呢?”
老板娘似是被戳到了痛处,轻叹一声,道:“库尔班失守后,这里就变做边境了,百姓们不堪北漠大军滋扰,跑的跑,逃的逃,是以人越来越少,以前,巴拉提虽不大,却也算繁华,毕竟我们这儿地理位置好啊!可你看现如今……唉!”
阿离故作愁容,道:“呀!那怎么办呢?我们这些舞姬游历各地,以在街头表演为生,若没观众,哪来打赏呢?”
少女们叽叽喳喳了起来,纷纷露出了愁容,和一屋子麻雀似的。
老板娘欲言又止了半天,终是有些不忍心的劝说道:“姑娘,你们有缘住进我这客栈,我便同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实在不该来巴拉提啊!”
阿离眨着澄亮的大眼睛懵懂的问道:“为何?”
老板娘抿了抿唇,下意识的看了眼房门外,压低声音道:“这里离库尔班太近了,北漠驻军时常来城里采买补给,你没见着城中都没多少年轻姑娘吗?有点家底的都往都城迁了,实在是……”老板娘小心的说道:“唉!那北漠驻军将领是个大淫魔!若被他知晓城里来了你们这样一批如花似玉的姑娘,哎呦!你们听姐姐的,别想什么表演了,趁着风声还没传开,赶紧走吧!去西域旁的城镇表演也好啊!”
阿离纯澈的眼眸滑过一道狠厉的光,听老板娘的意思,这苏日勒不仅祸害库尔班的原住民,竟连这巴拉提的百姓也没放过!
艾沙的驻军也是一群废物!竟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怪不得被巴特尔追着打!
阿离垂下眼眸,掩住眼中愤恨的光,重新看向老板娘时,眸光带着一丝感激,柔声道:“谢谢老板娘,我们也只是一群讨生活的可怜人,漂泊无依,漂到了哪里算哪里,既然来到了巴拉提,总是要赚点路费再走的,否则走到下一站的口粮都没有呢!”
老板娘见劝说无力,便也只能唉声叹气,乱世之下,底层百姓总是最苦的,可怜这些女娃娃们,看着年岁都不大,却不得已以色悦人啊!
“也罢!你们好生歇息,我去给你们备点吃的!”
“多谢老板娘!”
待到老板娘退出了厢房,房中瞬时安静了下来,阿离的脸上亦褪去了方才的青涩懵懂,转而阴云密布。
林月柳摘下面纱,凑近阿离,压低声音劝道:“少主莫要忧心,我等按原计划行事,想必巴拉提的困境很快便可解了!”
阿离若有所思,微蹙眉心,轻轻点了点头,“嗯!”
但愿如此吧!
翌日清早,也不知是否是舞姬团之前造势造得太猛了,天刚大亮,竟就有百姓寻到了客栈,兴奋的叫嚷着问舞姬团何时到街头表演,这可打得老板娘一个措手不及。
她一边忙着安抚乡里乡亲,一边派小二去问问各位姑娘是否要在街头表演。
这正中阿离下怀,她微勾唇角,淡然的戴好面纱,带着姑娘们上了街头。
简易得不能再简易的台子搭起来,舞姬们手持手鼓,随着节奏迈开舞步。
阿离一袭玫红色的舞裙站在台子中央,其余姑娘们皆穿着淡青色的舞裙,如鲜花旁的绿叶般,好一幅繁花盛景。
玫红色不比正红色具有火辣的攻击性,反倒平添了一抹妩媚与娇弱,面纱半遮面,唯余一双媚眼勾魂摄魄,颠倒众生。
手鼓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姑娘们薄唇轻启,袅袅之音滑出唇齿间,轻歌热舞激得围观的百姓叫好连连。
阿离双臂举过头顶,轻摆腰肢,引得浑身铃铛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