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水若寒带着阿离安然回到了客栈,几人立马围了上来,林月柳拉着阿离的胳膊上上下下把她好一顿打量,见她无恙,才稍稍舒了口气,道:“少主,好险啊!可吓死我了!”
林月柳他们回客栈拿存储的药材,返回的时候便见到一抹纯白的身影仓惶的钻进了前面的胡同里,而萧烨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幸亏是夜里,也幸亏阿离一直穿着那身白色兜帽斗篷,才会如此扎眼。
修宇和鬼手当即一个闪身便飞了,打了声暗哨,伙同夜景和夜影两兄弟干扰和阻拦了打算包抄阿离的仇隐莫忘。
林月柳和水若寒则从另一侧拦截住了阿离,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招偷梁换柱,这才蒙混过关。
也幸而夜色朦胧,巷道中昏暗一片,视线不明,否则实在难逃萧烨那双邪魅精明的眼眸。
天知道林月柳在面对他时,内心有多慌!
见阿离总算安然回来了,众人也都放了心。
阿离的兴致不高,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脸色有些泛白,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娇弱又可怜,她勉强一笑,道:“多谢你们了。”
“少主说的什么话!”鬼手微蹙眉心道:“也是我等疏忽了,原以为难民棚安全,却实在没想到萧烨会突然到访,这深更半夜的,是我等思虑不周,才致少主受惊。”
阿离摇摇头,本就是谁也没想到的,好在有惊无险!
水若寒站在阿离身后,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利州城为好。”
众人皆点头应是,踪迹已然暴露,若萧烨回去睡一觉想到哪里不对,很快便会摸到这客栈,到时候想藏都藏不住了。
夜已经很深了,就连忙碌的难民棚都逐渐安静了下来,整座利州城疲惫且静谧。
水若寒独坐在客栈的屋顶,一腿蜷起,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神思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只骸骨倏然攀住屋檐,一个发力,下一瞬,一道黑影跃上了屋顶。
月光下,那只骸骨泛着清冷的白光,乍见之下,甚为骇人。
水若寒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望向漆黑的夜空。
鬼手勾着一抹笑意坐到了水若寒的身边,左手捋着右手的骨头,笑问道:“怎么不睡?有心事?”
水若寒沉默不语,只是摩挲的手指未停下,好似那里还存留着那抹滚烫的温度。
鬼手轻飘飘的瞥了眼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看月柳那丫头还不死心呢!”
水若寒微蹙眉心,抿了抿唇,却仍未言语。
妙五人是玄武长老养大的,从小悉心培养,同生于四皇城,又是同一辈人,林月柳和他们算是青梅竹马。
林月柳自打五岁时见到了比她大三岁的水若寒后,就像魔怔了一般,日日跟在水若寒的屁股后面,“若寒哥哥”的叫着,一叫便叫了十几年!
那丫头天性洒脱,不拘小节,从小便叫嚷着等长大了要嫁给水若寒,也不知害臊!
可水若寒的性子内敛沉稳,不苟言笑,实在不喜林月柳这般直来直去又不知矜持的女子,遂一直对她很冷淡。
林月柳并不在意,反正他对谁都是一张冰块脸!
玄武那个大老粗哪里会养孩子,除了对妙五人严加训练,生活上粗心的很,是以小时候的妙五人简直和小乞丐没什么区别。
身上的衣服经常破破烂烂的,都是被玄武摔打出来的,长身体的年纪又时常吃不饱,还是朱雀发现后,经常照顾着他们,这才让他们安然无恙的长大了。
林月柳日日围观妙五人的训练,主要还是看水若寒,即便他从来对她都是横眉冷对,她却依然不知疲倦不知受伤一般,恬着脸逗他开心。
直到十六岁那年,林月柳终是鼓起勇气,正式对水若寒表达了心意,不再是儿时的戏言,而是正经八百的想要嫁给他!
当时的妙五人已出师了,行走江湖,声名鹊起,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颇有种“天下群雄,谁与争锋”的傲气,怎会甘心被儿女情长所累!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水若寒微蹙眉心回忆着,却想不起细节了。
好似也是这样一个满月的夜,林月柳约他在四皇城的河渠旁表明心意,他却依旧一脸冰冷的断然回绝了。
虽然这丫头自小和跟屁虫一般,他们都习惯了,可他自小的“不喜欢”好似也成了习惯。
拒绝的话说的毫不留情,他还记得,满月洒了一河渠的柔光,映着她清秀的脸庞,她在努力的笑着,眼角却还是不可抑制的落下了泪。
水若寒摩挲着手指,不禁想,她当时的眼泪是否也是如此滚烫?
后来,妙五人便极少回到四皇城了,好似刻意回避着林月柳一般。
而她成年后,便被朱雀收入了座下。
鬼手斜睨着水若寒,似笑非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不再考虑考虑?月柳跟着朱雀长老修的可是房中术,提升内力,交合是最快的,若你俩真成了,估计我们四个绑一块都干不过你了啊!”
水若寒的眉心都拧紧了,不由得有些厌恶,冷声道:“你是吃了修宇的口水了?怎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