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头发真好,又黑又亮的!”朱雀站在阿离身后,梳理着她一头墨发,灵巧的指尖反转间便给她挽了个好看的双环髻,剩余头发长长的披散在后腰,一套华美精致的银质发饰轻轻笼住了发髻。
不似中原的发钗发簪,此发饰如冠,两端扣住双环髻的两头,垂下长长的流苏扫过耳尖,前端有一枚湛蓝的宝石垂于额前,后端又是长长的流苏搭于长发间,随着身姿轻轻摆动。
整套发饰如中原婚嫁时的凤冠一般精美,却不似那么繁复又夸张,额间一点湛蓝透亮,衬得阿离整个人都灵动纯澈,妩媚撩人。
朱雀透过镜子看向阿离,由衷地感叹道:“少主真美,真真随了城主啊!”
阿离淡然一笑,抬手抚了抚耳边的流苏,道:“这套发饰很特别!”
“是,这是城主生前最钟爱的一套发饰,是自己设计打造的。城主时常穿一身白裙,搭配这套发饰,当真如天外飞仙一般!”
阿离笑了笑,道:“我也喜欢白色。”
朱雀了然,转身挑了一套银丝白纱的广袖长裙,服侍阿离换上。
如朱雀猜想的,她确实不太适应四皇城的小袄子,无论何季节,那小袄都太过短小,美则美矣,她却无福消受啊!
换好了衣裙,收拾妥当,阿离还想再去一趟祠堂。
“少主还要去祠堂,做什么?”
阿离垂下眼眸,淡然道:“我想去祭拜一下列祖列宗,看看娘亲。”
朱雀心口一疼,点点头,“属下陪您去!”
再次来到祠堂已是熟门熟路。
阿离一进祠堂,便又看向那幅画,画中人带着悲天悯人的笑意,温柔的俯视着她,额间的发饰正是阿离此刻戴着的这套。
朱雀在一旁看着,竟有种画中人走出画卷,照进现实的感觉。
阿离慢慢走向那幅画,仰视了许久,端正的跪了下来,恭敬的磕头行礼。
娘亲,阿离回来了……
再多的话无从说起,毕竟在她的记忆中亲娘是空白的。
可许是血脉相连吧,她从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时,便有种特别的感觉。
“长老,我娘是怎么死的?”阿离依旧跪在地上,仰视着那幅画,细细的看着画中人的眉眼。
朱雀抿了抿唇道:“十六年前,萧尊率兵围攻四皇城,城主受惊早产,血崩而亡。”
阿离微微阖上双眼,袖中的手慢慢攥紧,终是那个夜啊!造就了多少人错位的人生!
“我父亲呢?”阿离突然问道。
朱雀微微一愣,沉吟道:“少主,其实此事,我们四大长老亦不是太清楚。”
“不清楚?”阿离微蹙眉心,侧眸看向朱雀。
只是一句疑问,却令朱雀感到了久违的威压,这便是血统里自带的威严了!
“是,我们不甚清楚。”朱雀咽了口口水,“城主年少时便是跳脱的性子,率真而大胆,经常独自出门游历,后来有一回,城主去了许久,再回来时,整个人性子都沉了下来,并且……已怀有身孕!”
阿离的眉心拧紧,沉思着什么。
朱雀犹豫再三,还是说道:“我们……我们只知道,少主的父亲当是萧家人。”
“萧家人?”阿离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震惊,“中原皇室的萧家?”
“是!”
阿离仰头看向那幅画,娘亲跟萧家有什么牵扯呢?
又怎会引来萧尊率兵围城?
上一辈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
脑海中猛然闪入一双邪魅妖娆又柔情似水的眼眸,阿离闭上双眼,强势将其赶出脑海。
“没关系,我会查清楚的。”她轻声的喃喃道。
议事厅中。
三位长老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简直焦头烂额,唯独雪衣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品茶看戏。
青龙平举双手,尽量放大声音道:“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长老,少主回来了是不是!?”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到了!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们都急忙赶来了,你倒是让我们见见啊!”
“少主人在哪呢?”
“终于回来了啊!”
白虎和玄武同样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各家族掌门人。
均是效力于各位长老座下的得力干将,是四皇城的中流砥柱,平日里都人模狗样的,今日当真是激动得够呛。
“都别吵!吵吵闹闹的作甚?!少主已然回来了,还能跑了不成?!”玄武被吵得烦躁,怒吼一声,震耳欲聋。
可依然平息不了各位掌门人的热情,大家都知他脾性,压根没人搭理他。
“你光说!光说!人呢?少主人呢?!总得让我们见见吧!”
今日,四方灵石红光重现,光耀满城的盛景不止是百姓们看到了,各家族掌门自然也看到了,风风火火的从四城往主城跑,比四位长老有号召力多了!
白虎哭笑不得,道:“平日里叫你们来议事厅商讨个啥事你们一个个懒得和鬼上身一样,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哈!”
“那能一样吗?!”
“就是就是!咱们盼了多少年啊!终于盼到少主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