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隐侧身伸手一拦,便挡在了阿离的面前,冷面无情的说道:“郡主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柔幻此刻一身身的冷汗,发髻稍有松散,妆也花了,衣衫凌乱,袒胸露背,形容略带癫狂,这形象简直一言难尽。
反观阿离,只是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唇边虽噙着笑意,但眼中并无多少嘲讽之色,更多的只是释然。
四大长老看着眼前的柔幻皆拧紧了眉心,虽都听过朱雀的人来报,这柔幻郡主有多刁蛮任性,蛮横无理,可百闻不如一见,此时众人心下皆悄悄松了一口气,幸好啊幸好,幸好她并非少主,否则这被萧尊养歪成如此模样,一旦认回,还不定要闹出多少乱子!
萧烨面容冷沉,拱手道:“诸位长老,且听晚辈一言,当年是晚辈陪父皇一同来的四皇城,柔幻确实是在当夜从四皇城中抱出的,暗卫亦说她便是少主无疑,晚辈当年年岁尚小,也不知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晚辈深知当年之举甚有不妥,但请诸位长老以大局为重,眼下先搞清楚这乱象才是当务之急啊!”
玄武虎目通红,怒不可遏,吼道:“若非当年萧尊那狗皇帝逼城,城主何以会难产血崩而亡!少主何以会流落他乡十数载!这统统都是萧尊那老贼做的孽,我四皇城与他不共戴天!”
萧烨自知理亏,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玄武一口一个“狗皇帝”、“老贼”的骂着,他也无力反驳。
青龙抬手挡住几欲暴走的玄武,深邃的眸凝视着萧烨。
他的话提醒了青龙,无端的争执没用,眼下这纷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烨态度恭敬,言辞诚恳,青龙是愿信他两分的,若他所言非虚,那么……
那一夜,梅花烙,从城中抱出的孩子……
青龙苍老却明亮的眼眸倏然落在柔幻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这么多年,四皇城除了少主外,只丢过一个人!
青龙深吸一口气,转身冲满墙的画卷行了一礼,沉声道:“叨扰列位城主,青龙有罪!青龙立誓定当寻回少主,以正血脉,以安民心!”
言毕,青龙转身看向众人,沉声道:“此处毕竟是历代城主安歇之地,诸位还是请回议事厅吧!”
萧烨点点头,带着人退出了祠堂。
阿离被萧烨牵着小手,在走出祠堂前,突然回眸又望向那幅画卷。
此画工笔绝妙,妙就妙在无论站在哪个方向,都觉得画中的美人在冲她微笑,那笑容极致的温暖,妩媚动人,倾城国色。
阿离压下心头微妙的酸楚,最后望了一眼画中人,便跟着萧烨走出了祠堂。
回到议事厅,众人落座,青龙出声吩咐道:“去将月柳找来。”
三位长老一愣,互换了个眼神,朱雀便急忙起身离去。
不过须臾,朱雀便带了个人回到议事厅。
阿离抬眸望去,走进来的是位女子,年岁看起来比她稍长几岁,一身白色刺绣的抹胸襦裙,堪堪挡住那波澜壮阔,外搭一件黑纱罩衣,云鬓挽于脑后,余一缕侧垂胸前,黑纱给她平添了一抹飒爽和妩媚,恰是这分妩媚,给她本只是清秀的眉眼增添了一抹亮色。
相比于柔幻寡淡的清秀,此女子更显风情。
女子行至议事厅大堂,拱手行礼道:“见过诸位长老。”
“月柳啊,来得正好。”青龙拧着眉,招呼道。
“不知长老有何吩咐?”
青龙冲朱雀伸手,便见她拿出了一块似白玉的牌子,只有巴掌大小,凝白的玉质泛着淡淡的柔光,雪白无瑕,看似没什么特别的。
“月柳,你来,老朽想验证一些事。”
女子从善如流,乖乖听令走到青龙的身旁,垂眸一见他手中的玉牌,心下明了。
从腰间掏出一把极小巧极锋利的小刀,二话没说便划破了自己左手无名指,血滴落玉牌,竟瞬间被玉牌吸收,消失不见了!
青龙抬眸看向柔幻,沉声道:“请郡主心头血。”
不知为何,柔幻看到这场景心中忐忑不安,好似即将被揭晓的现实是她无法承受的,她下意识的逃避,脸色煞白,连连摇头。
朱雀哪容得了她退却,既已走到了这一步,就势必要将一切都搞清楚的!
朱雀二话不说,拉起柔幻的手,手起刀落,血滴滴飞溅在玉牌上,可见朱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柔幻痛呼一声,泪都被逼出来了,急忙捧着自己受伤的手,眼眶通红,委屈又愤恨的看着众人,好似谁都在欺负她。
可众人眼下无人有心情管她,眼神或好奇或期待的皆看向青龙手中的那块玉牌。
柔幻的血溅在玉牌的另一端,同样瞬间被吸纳,而下一刻,玉牌上便浮现出神奇的景观。
两条血红的线呈现在玉牌上,从两端起始,慢慢延伸,蜿蜒曲折,如活的一般。
两条血线滑过各自的路径,终在玉牌的中心点汇合,交汇相融,再不分离。
看到这景象,四位长老皆吸了一口气。
被称为月柳的女子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玉牌,又将视线投向了一脸仓惶的柔幻,眼神沉思又带着疑惑。
萧烨等人看不明白青龙这一通操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