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的顾虑和担忧不无道理,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仇隐莫忘最担心的事,生怕萧烨在极度脆弱中发病。
以往,他发病还是很有规律的,可这几个月来,自从仙萝草出现在京都城,他们便摸不准萧烨发病的规律了,闹得两人天天提心吊胆。
果然,在当晚,萧烨的状态便不对劲了。
方用过晚膳,仇隐便发现萧烨的眼眸赤红到惊人,喘息也在逐渐加重,眉心紧拧着,双拳死死的握紧,似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一开始,仇隐只以为萧烨是不舒服,观察了一瞬才惊觉他这是发病了!
他急急的与莫忘对视了一眼,莫忘心下一慌,转身便想往外跑。
“站住!不许去找她!”
萧烨一声厉吼,顿住了莫忘离去的步伐。
他双目如泣血般赤红,努力维持着仅存的一丝理智,死死的盯着莫忘。
他不许他去找那个丫头!
这几日,每到夜间,他都有一丝想要发病的欲望,尤其是一闭眼,便能看到那晚阿离衣不蔽体,与萧恒同床共枕的画面,他内心关着的凶兽便如要冲出闸门般横冲直撞,想要撕裂所有。
他死死的压着,脑中极力去想一些让自己轻松愉悦的画面,可每一个画面都有那道娇俏的身影和那双照进梦中的明眸。
他矛盾,他纠结,却又止不住的不断回想。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就是在这样极度的折磨中生生熬过的。
他死死的撑着,不想展现出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他不想自己的弱点只能靠一个人来安抚,那么若有一天,这个人离开了,背叛了,那么他该如何面对?
就如现在一般!
他从未想过阿离会背叛自己,曾经听从本心的靠近她,现如今看起来竟像一场天大的笑话!
萧烨死死的攥着拳,衣袍在他手中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嗜血的欲望不断升腾,搅得他神识一片混沌。
他想如前几夜一样靠自己熬过去,可是显然,今夜不行了。
他的喉间溢出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莫忘急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央求道:“爷,您不能这样逼自己啊!您会生生逼死自己的!”
仇隐上前,想要封住萧烨的几处大穴,或者干脆直接将他打晕也好啊!
可是,他刚一近身,萧烨直接一脚踹过来,仇隐一个不备,直接被踹飞了好远,撞翻了桌子,跌落在地。
仇隐的唇角溢出一点血丝,发病了的烈王可不是好惹的,他们根本扛不住。
平时他们就不是萧烨的对手,遑论现在了!
仇隐冲莫忘使了个眼色,莫忘还是冲出了房门。
跑出好远,依稀听到萧烨在房中怒吼的声音,破碎而凄厉。
那声音如一头被重伤又被关押着的猛兽,痛到了骨子里,却又逃不出牢笼。
仇隐在萧烨暴怒的前一刻飞身冲出了房门,死死的将房门锁上。
屋内传来萧烨怒砸一切的声响,仇隐深深的闭上双眼,手上却又不敢放松一分。
须臾的功夫,莫忘便拎着两个死囚犯回来了。
他不敢违抗萧烨的命令,私自去找阿离来,怕萧烨清醒过来后,直接生扒了他的皮。
同为男人,易地而处,莫忘能理解萧烨的心情。
曾经,最脆弱的一面让心底的那个人看到,也无所谓,甚至可以让两人靠得更近。
可如今,两人之间有了隔阂和误会,还没解决,若此时贸然让阿离见到脆弱至此的萧烨,可能适得其反,甚至令他更排斥阿离也说不定。
莫忘不敢冒险,只能还用曾经的办法,抓两个死囚犯,让萧烨撕着玩去吧!
发泄够了,他自己会冷静下来的。
死囚犯被推进房中,立马传来了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叫声,鲜血如墨一般泼洒在了窗棂上,映出一片凄惨的红。
在初秋的夜里,混着凉意,格外瘆人。
仇隐和莫忘沉默的守在门口,两人好似许久都未曾听到过萧烨发病时的怒吼了,旁人听来许是害怕,可他们听来却是由衷的心疼。
没人能知道这怪病一来,萧烨有多痛苦,也没有人能代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曾经以为,有阿离能安抚他焦躁的情绪,平息他心中的怪物,却不成想,一旦阿离不在了,那头怪物会变本加厉,再也无法轻易压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早已没了死囚犯的惨叫声,只余一声声野兽般的怒吼,久久不曾停歇。
莫忘担忧的说道:“怎么感觉这回时间久了些?”
仇隐的眉心死死的拧着,他也感觉到了,以往萧烨发病好似也没这么久,杀几个人也就安静下来了。
门外的两人度秒如年的挨时间,门内的人也在与心中残暴的嗜血抗争着,却怎么都逃不出生天。
柔幻端着一盅参汤,缓缓的从长廊处走来,身姿婀娜,娉婷袅袅。
还没靠近萧烨的卧房,便听到里面不寻常的声响。
柔幻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
仇隐和莫忘已经看到了她,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