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一愣,看向阿离真挚的眼眸,心中竟有一瞬不忍,快得一闪而过,他笑着点点头。
阿离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同情之心,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为阁下摘一棵回来,若阁下能等,便在这酒家等我吧!”
“络腮胡”好笑的挑高了眉梢,这丫头这么好耍的?
“不知这北漠冰原如何去呢?”
既然说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络腮胡”还真想知道这丫头能不能活着回来,他笑着说道:“从这里出城一路向北,无需经过北漠城中,沿边缘一直向北,看到那片雪白之地,便是北漠冰原了。”
阿离点了点头,心下盘算了一番,便揣上俩馒头,准备和阿诺上楼休息。
今日已晚,再急也要明日再出发。
他们赶了很久的路,早已浑身疲惫。
“络腮胡”见他们要走,出声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阿离顿住脚步,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我叫阿离,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络腮胡”眼珠一转,说道:“扎那。”
一旁的五大三粗身子微微一僵,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一声未吭。
阿离点点头,便转身上了楼。
待身影进了房门,五大三粗才闷声闷气的说道:“主子又要玩什么把戏?”
“络腮胡”笑着说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哪里有趣了?”耍人家小姑娘很有趣?五大三粗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咱们营帐内又不是没有千年雪莲,你又何苦多要一棵?你若觉得闲,送人一棵也罢。”
“络腮胡”嗤笑道:“凭什么?好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啊!我倒是想看看,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从那冰原中带出雪莲来。”
五大三粗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你告诉她一条绕远的路,还不是怕她直接深入北漠腹地?那么一个娇俏的中原小丫头,说不准就被咱们族人掳了去呢!”
嘁,主子就是嘴硬,戏弄人家姑娘,又不忍心太狠!
“络腮胡”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佯装严肃道:“我那也是保护北漠!哪能随意让不相干的人硬闯?”
五大三粗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问道:“那主子干嘛将我的名字告诉外人。”
是的,五大三粗才是真正的扎那,主子竟然冒用他的名,好似他戏弄了人家姑娘。
“络腮胡”吊儿郎当的笑笑道:“借用一下你的名字,看你这么多废话,和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是谁?”
扎那撇撇嘴,心知表明身份不合适,虽说并不是所有的中原人都对他主子的名号有所耳闻,可万一呢?
“络腮胡”蹙了蹙眉心,抬手挠着下巴道:“你这给我用什么的毛做的胡子,怎么这么刺挠?”
扎那面无表情的说道:“野猪毛。”
“什么!?”男子差点蹦起来,一脚踹在扎那腿上,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此刻的“络腮胡”没想到,他的一句戏言,那个小丫头会当真,而十天后再见,面对她的惨状,他的内心竟刮过前所未有的飓风……
翌日一早,阿离便带着阿诺上了街。
既然要去冰原,就要好好准备一番。据说那里是天下最冷的所在,阿离尽可能的将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又给自己和阿诺置办了很多羊皮制品。
这里临近北漠,无论是街上的店铺还是小摊都有许多牛羊皮的制品贩卖。
大到棉袄,小到坎肩,应有尽有。
阿离疯狂的扫购,最终将自己和阿诺生生裹成了球,这才罢手。
跟酒家掌柜的交代了几句,留下了十日的房费,将不必要的衣服存放在了这里,带着盘缠和干粮,两人便马不停蹄的上了路,一路朝着北漠冰原出发了。
扎那一早听闻掌柜的和小二闲聊,说起此事时也是一愣,转而报告了主子。
“络腮胡”也是一惊,没想到那小丫头不光胆子大,行动力也惊人,这才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这么急着找死?
另一边,阿离和阿诺俩相携走在去冰原的路上。
她根据“络腮胡”的指向,一路问着路人,向着北方不回头。
越走便越冷,她却越开心,证明他们的方向是对的!
两天后,阿离远远的便看到了那白茫茫的一片。
所谓北漠冰原并非一片平原,而是一望无际的连绵雪山。
雪山高耸入云,通体雪白,好似山顶还能看到雪花飞舞,迎着天光,甚为壮观。
但阿离也深知,这动人心魄的美景下,埋藏着许许多多没能走出冰原的尸骨。
这份纯净莹白之下,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流尽了炙热的血,只为那世人趋之若鹜的千年雪莲。
有一瞬,阿离竟觉得那一朵朵绝美的雪莲是这冰山下埋藏的鲜血养成的。
阿离望着远处的冰原雪山有些愣愣的出神。
阿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沉声道:“臭丫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是进了冰原,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阿离微微一笑,眼神依然看向远方,笑意坚定又明媚,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