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头雪白的银发随意披散肩头,一袭飘逸的白袍迎着晚风轻摆,一张绝色的脸上,眉间一点朱砂分外妖娆。怀中一柄拂尘,给他平添了一抹绝世的韵味。
即便是柔幻守在众王爷身边长大,见惯了各式各样俊朗无双的容颜,也不禁被眼前人一身出尘的气质所震惊和吸引。
而那人微阖着双眼闭目养神,在柔幻看过来的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眸。
那双似能看透世事,读懂人心的眼眸好像瞬间射入了柔幻的心中,令她无处遁形。
情不自禁的朝着那个摊位,那个人走了过去。
雪衣微微勾唇一笑,颔首道:“无量天尊。”
柔幻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来,也不知自己要问什么,只是一种直觉。
“道长好。”
“施主想问什么?”
柔幻转了转眼珠,略带激动道:“今日有幸得遇道长,我想知道我今生会否得偿所愿?”
柔幻没想到会得遇高人,此人一看便非同一般,也许是上天给她的点化呢?
雪衣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从未变过,淡淡的说道:“道院迎仙客,书堂隐相儒。”
“什么意思?”柔幻眉心微拧,似有些不满。
这个臭道士,她堂堂郡主屈尊前来讨教,他还摆上谱了不成?说话云山雾绕的!
雪衣看到柔幻眼中的不满,也不在意,淡笑道:“龙不会变成鱼,鱼也越不过龙门,人生自有出处,施主,有些事错了,不会一直在错误的路上走一生,还望施主端正己心,莫要一去不回头。”
柔幻心中一“咯噔”,好似自己那点心思都被这老神在在的道长看透了一般,遂便有点恼羞成怒。
香竹最会看柔幻的脸色了,听着这臭道士云山雾绕的胡扯,郡主都不乐意了,遂高声厉喝道:“哪来的臭道士,竟在这儿胡说八道!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得罪了她把你这破摊子砸了,送进府衙去牢底坐穿!”
雪衣瞥了香竹一眼,不在意的笑笑,仍看向柔幻,淡笑道:“贫道云游四海,施主可以当作是胡言乱语。”
柔幻的眉心拧得更紧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一身飘逸的道士,细细的想着他说的话。
可一想自己不凡的身份,她又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扬起下巴道:“道长说的对,龙就是龙,岂是鱼虾可比的?我出身高贵,此生一定能凤飞九天,借道长吉言了!”
雪衣含笑看着她,再未多言语。
不知为何,柔幻只看着那双深邃无波的眼眸和那眉间的赤红朱砂,便觉得心慌慌,绷着脸说道:“香竹,打赏!”
香竹不情不愿的掏香囊。
“不必了,只当今日是贫道的修行了,还望施主莫要忘了贫道的话。”
柔幻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便匆匆离开。
雪衣望着柔幻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不变。
这是雪衣唯一一次对柔幻做出的善意忠告,只可惜,当时的她并未听懂。
当终有一天,她明白了什么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萧烨一行人来访西域已半月有余,每日里都过着闲适自得。
他有意给鲁蓝王时间,要他查明仙萝草一案的内情,遂也不催他,日日带着阿离等人逛大街。
艾沙被萧烨暴揍了一顿的事自然也被鲁蓝王知道了,看着被揍得肿了半张脸的艾沙,鲁蓝王实在不知是该笑好还是该气才好了。
这个儿子风流无度是出了名了的,和京都城里那位云王殿下简直不相上下,但也不至于这么的不知分寸,竟惦记上了萧烨身边的人。
鲁蓝王冷着脸端坐在王位上,沉声斥道:“你说说吧!到底为何?”
艾沙梗着脖子嘴硬道:“儿臣就是看上那丫头了,只是烈王府中一个最低贱不过的烧火丫头,儿臣喜欢,跟烈王这表弟讨要来,又有何不可?!”
“简直胡闹!”鲁蓝王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脸色涨得通红,拍着王座的扶手怒道:“你是没长脑子吗?!一个烧火丫头会被烨儿带在身边?!你看上谁不好,去招惹他作甚!”
鲁蓝王此话倒是提醒了在一旁看戏的坎曼尔,她挑了挑眉梢,眼眸中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
艾沙自然不会把内情如实告知,摆出一副风流世子的无赖模样道:“儿臣就是心悦她,就是要她,父王可帮儿臣出个面?”
鲁蓝王本就被仙萝草的事烦了好多日子,看着艾沙就来气,顺手抄起书桌上的一卷书卷便砸了过去,怒道:“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艾沙微微侧身一躲,恭敬的行了个礼,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他就没指望鲁蓝王会为了这一点风流韵事去要求萧烨,那也太不像话了!
坎曼尔转了转眼珠子,追着艾沙便出了大殿,“哥,哥,你等等我!”
艾沙顿住脚步,回头挑眉问道:“干嘛?”
“你当真是看上烈王身边一个丫头了?”以坎曼尔对他的了解,艾沙不是那样胡闹任性的性子,即便有些滥情,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吧!
况且,西域什么美人没有?又有哪个美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