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兰在一旁抱着女儿,面无表情,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巴掌印,一言不发任由婆婆当众指责她。
村里组织砍柴,往常都是张贵兰这个媳妇去,她的丈夫从来没去过。这次因为女儿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放心把孩子放给婆婆带,推脱了没去。
没想到公公被野猪咬死了,婆婆不分青红皂白,在家就打了她一巴掌,说是因为她害死了公公。
张贵兰甚至心里庆幸,今天没去砍柴,要不然说不定被野猪咬死的就是她了。女儿还这么小,她那个妈宝丈夫,恶毒婆婆可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这个女儿。
李祖建低着头,一声不吭,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听着自己的妈骂自己老婆,心里没丝毫触动,橡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要不是她生了个丧门星,我那老头也不会死。”老太婆并不听劝,继续叫骂着,“该死的丧门星啊,你和这个丫头片子,别进我李家的门了,我们家招惹不起你。祖建啊,跟她离婚……”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老婆子盼孙子盼了多少年了,张贵兰怀孕那阵,逢人就说自己要有孙子了。没想到生了个女儿,老婆子恨得不行,这次老头死了,都怪到媳妇身上。
大家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说什么,由着她坐在诊所哭闹。
“你们一起去的,为什么就我家老头死了?村长要给我做主啊,这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过啊……”
鱼冬冬在诊疗室里头,帮着老鱼一起给伤者清理创口,她的听力又好,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本来这个创口就很大,不好清理,让老婆子这么一闹,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恨不得出去扇他两个耳光。
爷孙俩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伤口清理好,上了止血的药和止疼药。诊所里没有输血的器具,只能靠伤者自己挺过来。
还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了,别在这里哭闹,病人需要静养。”老鱼被吵吵得头疼,脸色不大好看,对着李祖建说道,“祖建,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带着你爸的尸首回去好好安葬,好好劝劝你妈。”
李祖建这才抬起头,应了声“好”,拽了拽老婆子的袖子,示意她走。
老婆子哪里肯走,声音还越发地大起来了,“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老头子啊你白死了啊……你带我一起走……”
鱼冬冬听得眉头皱了皱,语气不善地说道:“这里是诊所,不是派出所,别在这里闹。”
李祖建也觉得丢人,可又拉不起他妈,有些手足无措。张贵兰冷眼看着这母子两,一点不想上去帮忙。
在诊所看热闹的,看老鱼和小鱼都不高兴了,怕殃及自己,劝着拉着把这老婆子弄出诊所。分出了两个人来,帮着把李国庆的尸首运到了李家的院子里。
诊所安静下来,鱼冬冬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村委会那边,点燃了火把,野猪已经拔了皮。杀猪匠将猪开膛破肚,猪下水分给村里的妇女让她们先收拾干净,用来做杀猪菜。
割出一大块五花肉,一些大骨头,加上酸菜一起炖煮。天气太冷,猪血在路上流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放不出来,也就没有猪血做血肠了。
杀猪匠听村长的,把肉分成一块一块,好分给村里的人。特意割出了一条猪脚,带着大扇的腿肉,这是给李国庆家的。毕竟他家搭进去一条人命,多分点。
重伤的那家,也多分到一扇猪腿,比李国庆家的小上一些。
猪心猪肝这种好东西,留给鱼家,毕竟猪是小鱼大夫杀的。其余的让鱼家先挑,剩下的再按出力多少来分。至于村里没参加的,也能分上一些。
大家对着分法都没意见,自家没出力,还能分上一块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小鱼大夫,老鱼大夫,杀猪菜做好了。”村里派了个半大的小男孩,过来喊人。
“好,就来。”鱼冬冬应道。
多少年没吃过杀猪菜了,鱼冬冬有些馋了。小时候住在农村,每年过年的时候,村里都会杀猪,那杀猪菜别提有多美味了。
“老鱼走吧。”鱼冬冬挽着爷爷的胳膊。
“里面还躺着一个呢,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就成。”老鱼说。
重伤患者的家属还在诊所,倒是一家通情达理的人,“老鱼大夫你去吧,明轩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我守着就行。”伤者的妈妈说道。
“那行,一会就回来。”老鱼说。
其实老鱼也馋杀猪菜,伤者家属都这么说了,离得又近,去去倒也无妨。
三四分钟就走到了村委会,村里的红白喜事都在这办,天热可以摆在打谷场,天冷了,室内也有位置可以摆开。这温度自然是摆在室内了,室内烧了两盆炭火,热腾腾的杀猪菜摆在桌子上。
“老鱼,来我们坐一桌。”村长喊道。
老鱼带着孙女坐到了村长那桌,桌上还放了瓶白酒。不是什么高端的牌子,末世前小卖铺卖得最好的三锅头。
这世道酒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白酒,喝上一杯驱寒又暖身。村里的小卖铺早就不开门了,东西斗留着给自家用,哪有卖出去的道理。
村长这瓶酒还是末世前,买了一箱,这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