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俩反侦查意识还挺高,才跟了不足一条街竟然就被发现了。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宁奕笑得眉眼弯弯,
“别误会,我不是存心跟踪二位,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叫住你们就被你们发现了。”
“大白天的,你一身黑衣还蒙着脸,你当我们是瞎还是傻?别嬉皮笑脸的,快从实招来!”李茂是个急性子,两步走到她身边,钳住了她的胳膊。
宁奕心说,黑衣服好洗还显瘦,白天怎么就不能穿了?
“我是想跟二位聊聊刚才的案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该说的我们已经在公堂上说了,你若有疑问应该去县衙。”
“小老百姓贸贸然去衙门敲鼓,可是要先挨板子才能说话的。二位帮帮忙吧!”
王公子不为所动,示意李茂松开她,转身要走。
“我有人证,娇娘不是凶手!”她反手拉住王公子的袖子,把他往旁边的小胡同拽,王公子嫌恶地甩了两下,宁奕却像是会借力打力一样,根本甩不脱,最后三人拉拉扯扯地进了胡同。
“还不松手!”
“我松手你跑了怎么办?”宁奕还想耍无赖,就听得身后的李茂已经在拔刀了,赶忙放开他道:“我方才看你们根本不想牵扯案中,可一日不结案你们就一日不能离开,帮我也是帮你们自己,早点了结不好吗?”
王公子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疑,最后还是吐出了一个字。
“说。”
“薛家娘子送娇娘出门时,正有一个更夫经过,说不定他看到了她们。”
“那就能证明娇娘离开时,薛家娘子还活着。”李茂一脸惊喜,“我就说那小娘子不可能是凶手。”
“可娇娘的供词里并没提到更夫。”
“嗨,她当时是背冲着街道,没注……”
宁奕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住嘴。心里一阵懊恼,嘴比脑子快可真是要命。
“你在现场。”
王公子一语中的,宁奕也只能徒劳地回一句,
“我没有!”
“李茂还不擒住她!”
宁奕出于本能,扭头就跑,怎奈何李茂脚尖点地使出了轻功,两步就窜至她身后,她挣扎了三两下,还是被反剪了手臂,这具身体可是一点痛也吃不住,
“哎呀呀,胳膊都要让你扭断了!你们凭什么抓我?”
李茂被她问得一愣,也探寻地望向主子。
“你的话,我听完了。也烦请你听听我的猜测。
最初让我起疑的是,现场火势并不大,尸体却烧得面目全非。毁尸灭迹,自然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或是毁灭证据。
可是不管凶手是薛耀还是娇娘,放火烧尸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更早暴露他们犯罪的事实。”
“嗯,邻人来救火马上就发现薛家死了人。”李茂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问道:“若凶手是冲动杀人,烧尸泄愤,没想那么多呢?”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脑子,王公子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等待官差来的期间,你也曾检视尸体,若你够细心就会发现尸身脚踝内侧有一处未被灼烧,其皮肉呈腐烂之相,死者绝非下午还活着的薛家娘子。”
李茂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没发现。可公子只比官差快了片刻,草草检视了一圈,竟然就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王公子信步走到宁奕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
“凶手想让大家以为死者是薛娘子,以此嫁祸薛耀,没想到早就被打发走的娇娘竟然被我们送回薛家,也卷了进来。所以你想提供线索证明她是无辜的,对吧,薛夫人?”
李茂震惊地看向手下的女子,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面纱,盘踞在脸上的可怖疤痕确实和邻人形容的如出一辙。
宁奕本来不怎么在意脸上的疤瘌,可他的眼神太过直接,盯得宁奕浑身不舒服,忍不住讥诮: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还以为自己想了个万无一失的妙计,没想到漏洞百出,轻易就被人揭穿了。宁奕心头挫败感油然而生,也懒得再藏着掖着,
“我才不是想嫁祸薛耀,他确实杀了人,就该受到惩罚。”
“那你大可以直接报官抓他啊,拐弯抹角地整这么一出戏干吗?”
李茂不解,宁奕沉吟片刻,不知道是替自己还是替宁宜答道:
“……也许我想借此机会,换一种活法吧。”
大概是她脸上落寞的表情,大概是她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想替娇娘摆脱嫌疑的愚蠢,大概是邻人口中她被丈夫毒打被婆母苛待的惨况,大概是想换种活法的想法他也感同身受……很难分辨到底是什么理由,王公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选择了相信,让李茂放开了她。
“更夫的事,我会转达给娇娘,当作她自己想起来的线索,你走吧。”
宁奕本来还在想怎么解释那具尸体的事,如果说自己是借尸还魂,他们会不会相信。毕竟是古代社会嘛,封建迷信这套东西应该行得通吧?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信了自己,也就不再浪费口水。拿了袋银子,托他们带给娇娘,道完谢马上脚底抹油跑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