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祈眠无视脑海里小玖叽叽喳喳要他现在就去买东西的声音,回道:“无事,只是有些乏了。”
谢景听完便不再磨磨蹭蹭,立刻加快了速度,直奔着客店走去。
他们进了一家名为平安的客店,刚进门伙计就迎了上来。
饶是如此见多识广的伙计,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的两位男子,说话都罕见地停顿了一下:“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谢景并没觉察出伙计的表现有什么问题,答了句:“住店”。
风祈眠则是打量着店里,布局十分简单,一个柜台,几张饭桌。柜台后是一面酒架,酒架后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呈回字形,按面积来看房间不多,应该只有几间。
现在店中只有四人,三个客人和一个伙计。
那三人正围坐在一桌吃饭,显然是一起的,不时还说上几句,气氛很是融洽。
其中一少年神秘兮兮地说:“哎,你们听说了吗?太子坠崖了!”
少女翻了个白眼,“切,这谁不知道啊。”
少年继续说:“我这有个你们绝对没听说过的消息:太子就在鲁山坠的崖,据说宫里派的人把鲁山上下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接下来就要从山脚挨家挨户地询问了。”
少女失望道:“照你这么说,太子还活着?”
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少年开口道:“祸害遗千年。”
也不知道沈裕到底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怎么所有人都不待见他的样子,莫非是因为那个俗套的爱情故事导致的?
风祈眠本想侧过头看看说沈裕祸害的人到底是个什么祸害,就听见耳边传来了谢景的声音。
“住天字上房吧?”这疑问句显然不是对店里的伙计说的。
风祈眠只好收回了目光,“好。”
伙计一听,连忙拿出仅剩的那间天字房的钥匙递给谢景,分外热情地介绍着客店里的各种设施和服务。
谢景点了几道菜,便带着风祈眠上楼去找房间了。
在他们上楼后不久,店里那三人开始讨论起他们。
少女有些气愤,怒斥道:“你们瞧见刚才那二人了吧!瞧着气度不凡的样子,竟光天化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做出如此亲密的行径!”
少女气愤的主要原因,是她隔着幕篱依稀瞥见了风祈眠的面容,那幕篱之下分明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这样的人做什么不好,怎么偏偏是个断袖!
话多的那个不以为然地搭话道:“契兄弟嘛,有什么好稀奇的。再说了!要是如今不盛行男风,你现在还敢出来?”
少女面色一沉,想起了些往事。她不得不承认如今圣上偏好男风,确实让她免去了不少麻烦,可他家兄…
少女冷哼一声,“我就是单纯看不惯!”
少年笑吟吟地调侃道:“是是是,您弥大小姐就是单纯看不惯那些偏要学女子敷粉涂脂的男子,哪像我们裴大公子,天生就生了副令天下女子都嫉妒的好皮相。”
“苏骁!”话少的裴大公子语气带着浓浓警告之意。
“哎!裴大公子怎么看刚刚那二人?”苏骁也收回了调侃的语气,正色问道。
裴大公子吃了口茶,依旧言简意赅地评价道:“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的风祈眠和谢景此时已经进了屋,天字上房是一个小套房,共有三间。
说是三间,不过就是被屏风隔出来了而已,分别是客厅,卧室和一个简单的小浴室。
客厅中央是一张雕花漆木八仙桌,左边是衣柜,右边靠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张镜台,供女子梳妆打扮用。镜台上有一个小香炉,镜台边置有一个撑外袍用的衣架。
卧室除了床,还有一张贵妃榻,而浴室只有一个木制大浴桶而已。
简单用过饭后,谢景将风祈眠连同行囊一起放在了贵妃榻上,给风祈眠留了两块金锭以防万一,他自己则是出门去办事了。
因为出门时并没有拿那两根木棍做的拐杖,这就导致风祈眠只能干躺在榻上望着房梁,什么都干不了。
风祈眠百无聊赖地翻着行囊,本想着会不会翻出之前那卷强抢民女的故事,结果翻出了沈裕的那一大沓银票。
风祈眠无聊到拿着银票来回数了好几遍,总共四十七张,共计四万八千三百七十两白银。
风祈眠不禁暗叹这年头当太子可真有钱。
话说回来,这些钱应该是太子的全部身家了吧?出门带这么多钱真的不怕被偷吗?
风祈眠转念一想:也是,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太子的钱……
他将银票放回去,看到八仙桌上还放着没有收的空碗,想必谢景出去时已经吩咐过伙计了。
风祈眠掂着手中的金锭,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可以干点什么的。
他抽出一张面额只有一金的银票,放在袖子里,带好幕黎,将行囊藏在自己身后,就等着伙计的到来。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风祈眠一下子从腰背挺直变为懒散地靠在贵妃榻上。
他懒洋洋地喊了句:“进来。”
伙计并不知道风祈眠的腿不行,打开门没看到人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