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洪暮大师皱眉道:“谁教你寒冰掌的解法,这等同于以命换命。”
云天音道:“我一年前中过寒冰掌,得鬼医仙师父相救,后来求他教了我解法,却也害他远走他乡,不知所踪。原来这次是三师父救我回来的,多谢师父。”
洪暮大师无可无不可,只当是为了自家徒弟,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秦沧海道:“原来晚秋的寒冰掌是小月亮解的,她和晚枫就是宗门中你的第九个和第十个弟子。这次无巧不巧,那丫头得你相救,又指点医术,见了我后一直夸个不停,那架势都要改投师门了。”
众人听了,也真是一场奇遇,这师徒的缘分原来早已注定。
洪暮大师道:“一身内力救下两条人命,虽说是功德无量,但你自与旁人不同,别人内力枯竭之时可以慢慢恢复,但你若内力全无,压不住冰火蛊毒,随时会丧命。”
“是,弟子记下,不过以后寒冰掌应该是不足为患了,那日弟子赏了他一枚毒针,日后他只要动用寒冰掌,就会气血逆流,浑身冰冻。”
说完这话,云天音那狡黠的笑容,活像一只干了坏事的小狐狸。
“哦,我说那日他与我战到上风之时,怎会调头就跑。就知道你这丫头半点亏也吃不得。”
这时老怪物笑得畅快:“那老匹夫自许武功独树一帜,如今先被我徒弟无影蚕丝压下一头。又被我乖徒没了内力之时变成废人,气也能将他气死。”
说说笑笑后众人散去,云天音一身疲累,又睡了。
再睁眼时,见苏小佩与容哥儿都在院里跪着,一问才知道竟是父亲罚的。
这倒是稀奇,父亲虽然也是药王宗的师叔祖,却从不过问宗门的事情,这次又是为何?
旁边二弟子叶明君道:“云帅嫌他们太纵着你,让他们自行反省了,不过要我看这反省也是白受罪,他们从小就心向着你。欺师灭祖之事,自然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
云天音一听,忙道:“两年多不见,父帅这脾气依旧是一如既往倔呀。那有没有说过怎么罚我?”
说到后来,语气也轻了下来,显然父亲的惩罚她也是吃不消的。
叶明君状似云淡风轻:“这次不重,军营出逃,按军规,四十军棍,又让长辈惦记了两年,六个长辈十二军棍。这五十二军棍。对于我们普通人,等于是要了半条命,可对师父您,显然是小菜一碟。”
云天音本来是想替院中那俩货求情的,听到这些,自己也先吓出了一身冷汗。
五十二军棍以前武功全盛之时或许能应付一二,但是现在——不如一刀砍了,来的痛快。
但思前想后,也没有求饶的必要,若普通士兵出逃,早就军法处置掉了脑袋。
对叶明君道:“让他们两个下去,我先歇会。”
叶明君带着苏小佩与容哥儿去了前殿,云帅与几位师祖都在。
叶明君上前施礼道:“云帅,能否饶过师父这一回,她伤的很重,贯胸穿肋的伤口共三处,还动过火刑,现在的她比普通人还不如。”
身后容哥儿与苏小佩听了都大惊失色,几位师父也面色阴沉。
见徒弟醒来都只当是没事儿了,没想到他们是真的险些失去了这个弟子。
不自觉的攥紧拳头,好在人已经回来了,万幸,万幸。
见众人都未答言,叶明君又道:“弟子愿替师父受罚。”
旁边容哥儿也与苏小佩一同跪下。
只听苏小佩道:“弟子保护师父不力,愿替师父受责罚。”
话毕与容哥儿磕头于地。
这时见殿外几十个少年跪了一地,他们手臂平伸,每个人手臂上都托着一根军杖。
正是重华带领的江英豪,江宇豪,沙小虎,三胖子卓不凡等众人。
最终这通责罚全部赦免,也让云天音白白担心了半年多。
午后,云天音倚立窗前半晌不语。
不知不觉间,那个强行与她同行的少年,终究是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占去了一席之地。
老实说,她并没有想这个人,可是耳边依然有那个人的聒噪声:“小楼,尝尝这个。”
“小楼,我要吃黄羊。”
“小楼,快看那边,是不是西州美人说的索桥。”
“小楼,终于找到你了,走时怎么不说一声?”
“小楼,别,别别,是我,好悬没被你给劈了。”
“小楼,来,我帮你泡泡脚。”
那一句一句的小楼,小楼,还在耳边萦绕。
可现在也不知他在哪里,这是注定的分别,无须在意,只是突然有些后悔。
那时候不该对他那么冷淡的,为什么不对他好些?
说真的,那个人身份成谜,满口谎话,可他对自己是真的不错。
夜幕降临,房间里也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云天音在窗前站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