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虽不算盛装出席,但平日里包头的白手巾也换成了红绢帕,腰里扎的麻绳也换成了红腰带。
本来是献活人祭,听着马寡妇声声㗒嚎,全当充耳不闻,一个个喜气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在办喜事呢!
高台上巫师依旧跳的欢愉,铜锣唢呐声音震天响。
高台下有八个人躺在门板上,整个人被竹席遮起,看不出面目。
雁归楼悄悄将离她最近之人的竹席揭开一角,看那人极度恐惧,口齿流涎,瞳孔放大。”
不禁皱了皱眉,梅笑楼低声道:“小楼、怎么回事?”
雁归楼道:“奇怪,我看像是狂犬病,可是怎会有狂犬病大量发作,难道村里谁家的狗疯了都不知道吗?一会你用内力大喊一声‘喝水了’,我看看反应。”
正说着,人群高昂了起来,一队人抬着另一个门板到来,与那叫妞妞的女孩一样,上面的小男孩也被绑着手脚,穿着彩衣,端坐在门板上,胸前系着大大的红花,此时嘴里还未塞上巾帕。
那男孩高喊着:“放我下去,你们这些愚民,谁告诉你们烧死小孩就能治病的,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傻蛋。”
话虽说的对极了,可就是没人听,眼见着也被放在柴堆上,而那五个抬着他的家丁也转身离去,淹没在人群中。
雁归楼道:“来不及了,先打乱他们的祭祀活动。”
说着向祭台奔去,梅笑楼也在地上拾起了几枚石子向那巫师周身穴位打去,众人见那巫师跳得流畅,信心满满,指望过了今日,能消灾躲难,永享安泰。
却不想那巫师跳着跳着一头栽倒,然后开始浑身抽搐,一阵哭一阵笑,百姓开始恐慌起来,有人呼喊:“大凶啊!土地公发怒了。大家快跪下磕头啊!”
顿时台下所有人都跪地求饶,在一片哭喊声中,欲上祭台救人的梅雁二人显得格外突兀。
人群中又有几人一阵哭一阵笑全身抽搐,正是那五个家丁,众人见那土地公这么快就开始对付村中百姓。
更是吓得连连求饶,磕头如捣蒜。
又见一个蓝衣青年将那几个哭哭笑笑的人一个个拎起来摔在台上,有人呼喝道:“什么人,赶紧抓住他。”
又听一道声音低沉道:“尔等还看不出来吗?那巫师假借土地公发怒之事,愚弄百姓,草菅人命,已经得到上天惩罚,尔等还想继续为恶吗?”
说这话的雁归楼比跪着的众人也高不了多少,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谁在说话,有胆大些的怒喝:“是谁、谁在说话。”
“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对,有本事出来讲话,躲在后面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这时一个富态中年人从村口奔来,人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道:“是老爷子,老爷子来了。”
“老爷子出大事了,快拿个主意吧!”
“老爷子、快看台上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台上那几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闹做一团,简直比巫师跳大神更有看头,只是此时人们信实了鬼神降罚之说,各个吓得面如土色。
这时那个被绑手脚的小男童道:“还能怎么了,你们作恶多端,上天发怒了呗!这是天罚,好好承受吧,谁来也救不了你们。”
那老爷子一见台上状况道:“是土地公降罚了,来人,快点火。将这几个受罚之人也扔进火场。”
众人上来准备点火,却见两道蓝影一闪出现在台上,而那两个孩子,则被两人一人抱一个,离开了柴堆。
雁归楼将那手中小童放下。此时她穿着梅笑楼的短衫,走起路来还是有些吃力,只怪自己个子太矮了,步子快些依旧能踩到袍摆。
妞妞娘抱起失而复得的孩子嚎哭不止。
雁归楼跑过去在巫师身上踢了几脚,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那巫师早已笑岔了气,咳嗽不止,口里还说着:“老爷,救我。”
周围百姓看到那巫师俱都大吃一惊,只见她衣冠不整,长发散落,面具也早已脱落。整个人狼狈不堪。
这时有百姓问道:“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巫师怎会是五姨太,竟是老爷子的五姨娘。”
老爷子见事情躲不过,只得牵强道:“没错,巫师就是陈某人的五太太,她自幼在萨满教长大,又得上天眷顾,开了天眼,能视人所不能视之物,听人所不能听之言。这次就是土地公命贤太太传他法旨,马寡妇淫贱之人,竟在土地庙前小解,为平息土地公怒气,贤太太多次与之商议。才决定,为他敬献一对童男童女在身旁侍奉,替马寡妇赎罪。”
这时雁归楼道:“敢问老爷子,买小胖的替身花了多少银两。”
那老爷子大言不惭道:“花了五百两纹银,打发了五个家丁去外地背回来的,也是小胖爹太过愚昧,生生断送了小胖的好运道。去侍奉土地公,可以不入轮回,位列仙班,从此与天同寿,修成正果。”
说着又看了看梅笑楼怀中的孩子语重心长道:“倒是这个小家伙,是个有福气的。”
这时小胖爹也站出来道:“那小孩,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替那孩子去侍奉土地公?”
雁归楼还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