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楼一身黑衣,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向外张望。
那些人果然找到了地上尸体,认出了几个头目,除了长江六害中来了个小头目和茶马帮来了一个长老,其余这个庄主那个寨主的都没听说过。
这个阵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来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赏金来的,难怪打不过就跑。
正在雁归楼躲在树上看热闹之时,忽听有人道:“这里有人,是活人。”
“说、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此?”
不知那马庄主又说了什么,只听人群中有人喊:“原来你就是劫获雁归楼的人,说、雁归楼现在人在哪?快说。”
“不许耍滑头,当心大刑伺候。”
梅笑楼惯会说谎,这时道:“几位兄台来晚了,他杀了这里的人,早就走了,小的也只是贫图些银子,与这里的事没什么关系的。”
这时人群中一人道:“你胡说,马庄主见你与那人称兄道弟,允许他自由,你二人还偷走了马庄主的鱼龙双剑并肩作战,怎会不熟。”
“对,这人定是那雁归楼爪牙。他二人一定商定了出逃计划。”
“快说,他人去了哪里。”
梅笑楼这时候只觉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道:“几位兄台想多了,那雁归楼虽然嗜杀残暴,可是对下属还是仁厚的。若小的真是他爪牙,他怎么丢下小的不管。”
雁归楼听了心里暗道:“这人虽然蠢笨了些,这句话说的倒是没有错,雁七公子何曾是那弃车保帅之辈,众生平等,没有人生来自己的命就比别人金贵。”
这个人在处理雁归楼酒家那件案子中出现过,还帮了自己,想来没什么恶意。
可他一路跟着自己也不是明智之举,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尽管雁归楼生来就被人娇养的众星捧月一般,可依然没生出骄矜自傲的心态,说起来这教养当真是好的可怕。
几番争论得不到众人想要的结果,于是众人将梅笑楼带走了。
也是,有哪个傻缺玩意,杀了人不赶紧跑路,还在案发现场蹦哒的。
雁归楼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眉头蹙起。
她实在是不知道,外面被抓走的那个傻缺,不是脑袋进水了。
是因为丢了鸟笼,怕网罗不住她这只大雁,故意在对方面前卖出破绽,企图等她相救,因而产生更多交集。
待人走远后、雁归楼悄悄尾随,她若不想现身,无人能察觉得到。
雁归楼很郁闷,本来计划好好的,退出鬼影卫后,改头换面,打道回府。
她已经两年未归家了,而且京中的局势于父亲很不利,她也要尽快回去。
偏偏出了雁归楼酒家这件预料之中的事,都怪老光棍给店铺乱取名字。
她那次出手,牵动内伤。这心口的剑伤月余过去尚未愈合,是想将她鲜血流干,还是让她伤口溃烂而死。
南旋归、老皇帝果然都是狠角色。
夜里,那一队人马在长江六害的一个分舵落脚,虽说只是一个分舵,豪奢程度也是非比寻常,酒宴正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舞姬们管弦丝竹,莺莺燕燕,这些豪侠们开始不安分起来,上舞池里拉过个个舞女,上演着一幕幕香艳淫糜的画面。
雁归楼扮成中年老妇人模样,躲在众人身后,听着他们一个个的豪言壮语甚是无趣。
既然无人提到梅笑楼,应该是把他当成了简单的小人物,若是这样,救起来应该不难。
雁归楼闪身离去,卸了妆容,寻向各个角落,寻了好久在一处隐蔽处,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寻声找去,只听那皮鞭破空声就让人内心揪紧,鞭声过后传来男子的闷哼声,和众人的叫骂声。
“想不到这细皮嫩肉的小子还是个硬骨头。”
“看你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果然是雁归楼养的狗,忠心的很。”
“我倒要看那雁归楼肯不肯来救你,值不值得你这样誓死效忠。”
说着一桶盐水当头泼下,那男子再也忍不住,一声惨叫从齿间发出。
雁归楼轻飘飘从屋顶落下,脚踏实地后袍摆还在飘飞,尽管她周身玄青色锦袍漆黑如墨,还是给人一种天使归来的感觉,梅笑楼一时竟看得呆了。
雁归楼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既然知道是我雁归楼养的狗,就该客气对待。”说着一挥手,两颗人头齐齐落地。
就是这手功夫,让江湖人闻风丧胆,梅笑楼看过几次也不明就理。
打发那两人上路后,雁归楼寒声道:“你最好自己能走,否则老子不会帮你收尸。”说着梅笑楼身上的绳索无声自断。
而雁归楼此时已经跃上屋顶。
梅笑楼伤的很重,浑身都叫嚣着疼,被盐水浇的过鞭伤痛得双腿都在打颤。
望着头顶上雁归楼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他有点心灰意冷,雁归楼此人太过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