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辰的话,就像一个恶魔,落地有声,一阵阵发凉。
落锦应是,提着两个人走了。
屋里,只剩下落星辰和站在旁边的落颜。
落颜心里有些失落和不快!
以前飞丹阁只有她一个丫头的时候,小姐什么都让她来,信任她,可如今,自从落锦来了以后,小姐就开始重视落锦,已经不把她放心上了。
落颜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落,总之就是钝钝的难受,感觉自己变得不重要了。
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体现自己的价值意义的。
如果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可能就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厌弃的感觉,就像落颜这样,如今就是产生了厌弃的情绪。
只是,落星辰先如今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完全没有察觉到落颜低落的情绪。
晃荡——
门口忽然传出一阵异响,紧接着就听到落德暄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落星辰!你马上给我滚出来!”这个声音带着一股子怒气,语速飞快。
看来是林氏跟落德暄告状,落德暄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自从上一回下毒的事情以后,落德暄刻意忽视了这个女儿,每天也就当她不存在,养个闲人一样
的养在府里。
这次要不是林氏忽然跟他提起给落星辰议亲,他几乎要把这个女儿淡忘了。
后来转念一想,早点把她嫁了也好,省的他看了烦心,也就点头同意,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林氏去准备。
今天听说落星辰去了林氏的院子,哪知前一秒听说她去了怀婵院,后一秒林氏就哭哭啼啼的跑来哭着跟她告状。
听了林氏说的,简直把他气的火冒三丈,立马就带人来问罪了。
林氏给落星辰议亲是得了他的首肯的,落星辰打林氏的脸,可不就是在打她这个一家之主的脸吗!
看来是对她太放纵了,要好好管教!
落德暄心里想着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飞丹阁门外。
看着这个昔日亡妻居住的阁楼,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是这一丝情绪又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门外,落德暄响亮的嗓门终于把落星辰给喊出来了。
落星辰一出来,入目的就是落德暄那张冷漠的脸庞,甚至还带着些许愤怒。
他是在为林氏鸣不平吗?林氏委屈,他可曾想起,她的母亲也死的委屈,午夜梦回,他就不会愧疚吗?
落星辰掩去了眸子里
的情绪,笑着道:
“哟?父亲?今日是哪股风把父亲吹来了我这飞丹阁?”
“你母亲给你议亲,是为你好,你如此大闹,这就是你这些年在谢家学到的吗!”落德暄紧紧地盯着落星辰,一字一句,振振有词。
“这么说,这件事父亲知道?”落星辰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哼!知道又怎么样?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我首肯的,想不到你竟如此不成体统,你快写随为父去负荆请罪,此事还有余地!”落德暄一副十足的不耐,还满满的我是为你好的模样。
落星辰简直要被自己这个父亲给逗笑了。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落德暄说完,就看向落星辰,而落星辰没有说话,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个人,真的是她的父亲吗?
落星辰曾不止一次的有这个疑问。
她的母亲,那么温柔,那么优秀,落德暄,哪里配得上她?
她不是没有去查过自己的身世,可是关于母亲当年的事情,只有一些极少的信息,具体的东西更是追无可追。
落星辰心思潮涌,最近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我的母
亲,已经死了八年,不知父亲说的,是我哪门子母亲?”
“你……”
落星辰继续道:“父亲别忘了,我手里还握着落家行贿的证据,若是让我嫁出去,脱离了落家,我可不敢保证这东西会到谁的手里。”
在风临国,女子出嫁后就等于冠上了夫姓,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虽然身上还系挂着家族荣辱,但娘家若遭遇什么灭族灾难,出嫁的女儿可逃过一劫。
“你威胁我?”落德暄不可置信的说道。在这个家,他有绝对的话语权,加上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是身居二品,还从没人敢威胁他!
“威不威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最好不要逼我,这是我最后留的情面。落颜,关门!”
大门慢慢的合上,最后的缝隙就是落星辰那决然的背影,还有落德暄那不敢相信的目光。
白色的水雾浮起,漂浮在空气当中,一杯又一杯的热茶喝下,都缓解不了落星辰心中的郁气。
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自己的名字,冠上和他们一样的姓,她都觉得膈应。
在山庄这些年,她对林氏夺走她母亲还有落德暄作为
一个丈夫和父亲的冷血的恨几乎刻进骨子里,可有的时候,她忽然又感谢落德暄的冷血,成就了如今的她!
现如今,议亲的事情应该会打住,至少短时间内他们忌惮自己手里的那份行贿记录,不会再轻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