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昨天巳时正在大理寺开堂会审,主审官是丁进之、何禹廷和晋陵王爷,他们对他用了刑……”
“什么?……”凌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望着他道:“昨天上午你去了大理寺?这可是你亲眼所见吗?”
杜正海轻轻“嗯”了一声,“当时我潜伏在大理寺的房顶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尽收眼底。”
凌云眸底情绪剧烈地一颤,声音急促道:“吕大人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杜正海无力地点点头,低声道:“当时,丁进之向他逼问谋害太子的动机与经过。
“吕大人义正严词地说:他为官多年,对朝廷、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何况他与太子殿下并无冤仇,且交情甚笃,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害他?一定是有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在陷害他。 吕大人还说,‘你说我谋害太子,请拿出证据来。’
“丁进之恼了,说:‘看来此次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供的。’命人动刑。
“ 晋陵王爷急忙阻拦,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吕大人乃朝廷重臣,在罪名未确定之前岂可滥用私刑?’
“丁进之反驳道:‘吕文正在刑部多年,深谙案情查证之道,作案手段高明,又老奸巨猾,百般狡辩,若不用刑,他又怎肯乖乖招出实情?王爷这样心慈面软,又怎能查出真相,为太子殿下申冤报仇?’ 于是……”
杜正海住口不说话了。其时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又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
于是就用刑。先是夹棍,又是笞刑……钻心彻骨的疼痛犹如烈火炙烤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吕文正拼命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可是他的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弓起,额头上亦冒出一层层的冷汗,很快便大汗淋漓了。
吕文正乃一介文人,平时也是养尊处优惯了,如此酷刑又怎能禁受的住?他惨呼连连,终于不支晕过去了。
一瓢凉水泼在了头上,吕文正悠悠转醒。
丁进之面目狰狞,声色俱厉道:“吕文正,你到底招不招?”
吕文正此时已是遍体鳞伤,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勉强抬起头,未待开口已吐出一口血,显然受的内伤极重。
他惨笑一声,断断续续道:“丁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哼,别妄想了,我吕文正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住这份清白……”
丁进之不由恼羞成怒,又待吩咐人动刑,晋陵王爷与何禹廷急忙制止。丁进之余怒未消,命两旁侍卫先将吕文正押下去,改日再审……
听杜正海声音颤哑地诉说着当时的惨痛情形,凌云只觉自己的心撕裂般地痛楚着。
他努力调整着粗重的呼吸,颤声道:“杜兄,你不要再说了!吕大人金尊贵体,乃朝廷重臣,却遭权臣陷害,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如果再这样审讯下去,他终有一天会……会不堪重刑,屈死狱中的——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杜正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要不要小弟助凌兄一臂之力?”
凌云潋滟的眸光闪了闪,透出一抹欣悦之色,“如此多谢了!”
杜正海眸光一眨不眨凝视着他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凌云不由抬头望了望外面凄凉的夜色。惨白的月光穿过稀疏的树影冷冷映了进来,光影斑驳,暗淡如霜。
现在已是月上中天了。看来今天晚上是来不及了,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筹措和准备。
他低首垂眸思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目光煜煜望向杜正海道:“明天晚上!”
“好,一言为定!”杜正海目光执着,嗓音坚定。
两人击手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