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治命在旦夕的何禹廷,凌云与何成麒弟兄二人心急火燎来到神医山庄,恳请神医赛仲景出手相救,不料却吃了人家的闭门羹。
往回走时,凌云越想越不对头,于是调转马头又与何成麒原路返回。
侍童宝儿不耐烦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师父云游去了,现在不在家!”
凌云抬眸望去,神态散漫慵懒,慢悠悠道:“既然尊师不在家,那我们就在此等她回来好了。尊师一日不回,我们就等她一日;一年不回,我们就等她一年,直到她老人家回来为止。”
何成麒呆了一下,“那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凌云唇角一挑,目光里带着几分玩味,“等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父亲的病只有这位神医婆婆才能救治,咱们除了等婆婆回来,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何成麒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宝儿闻言嘴一咧,苦着脸道:“不是吧?……”
就这样,兄弟二人就在赛仲景的家里“长住”下来。
宝儿无可奈何地把二人请到客厅之中,开始还端茶倒水地伺候着;后来时间长了他也烦了,干脆找个借口躲了起来,只把二人晾在哪里。
好在二人自带着干粮水袋,倒也不至于忍受饥渴之苦。晚上两人见人家没有留宿的意思,便到附近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翌日一大早,两人便来到赛仲景的家里,“死乞百赖”地呆在这里就是不走。宝儿叫苦不迭,却又无计可施。
眼见又一天过去,外面已是薄暮冥冥了。
何成麒打了个哈欠,眼神疲惫地望着凌云道:“大哥,咱们明天还来吗?”
凌云耷拉着眼皮子,懒洋洋道:“当然,否则咱们岂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何成麒有气无力道:“你觉得咱们这样毫无目的地等下去有意义吗?”
凌云原本平和的清眸里,似乎多了一抹探究的意味,“怎么是毫无目的呢?我相信,只要继续等下去,一定会等到咱们要等的人的。”
何成麒瞪大了双眼,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凌云微微一笑,深沉的目光变得复杂而微妙,低声道:“成麒,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赛仲景根本就没有出门吗?”
何成麒呆了一下,“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凌云薄唇抿起,微微一笑道:“是你告诉我的。”
“我?……”何成麒一脸的困惑不解。
凌云道:“还记得咱们寻客不遇往回走时,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
何成麒眉心微微蹙了蹙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只说咱们不来人家也不走,而且一走好几个月,就好像故意跟咱们做对似得,倒霉事怎么全让咱们给赶上了?……哦,我明白了,为什么事情会这么巧,一定是他们在曲意安排!”
凌云清朗的眸光里透出赞许之意,“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一点就透啊!而且当时你还说,怎么偏偏是那个宝儿在家?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宝儿是赛仲景的贴身侍童,应该不离她身边左右的,如果赛仲景这次真的出门,怎么会不带上他呢?”
何成麒眸中精光一闪道:“对啊!还有,咱们初次登门拜访时,一见到咱们,他们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且好半天不来开门,一定是事先知道了咱们的来意,在商议对策是不是?”
凌云笑着点点头。
他方要再说什么,忽然觉察窗外动静有异,不由脸色倏的一变,沉声喝道:“是谁?……”
何成麒一愣神时,凌云已身形如电,动作迅疾地几步从门口冲到了院中。
却见一个娉婷妩媚的白色身影惊鸿一瞥,转眼便消逝在他目光所及的视野之中。
凌云默默望着那个远去的、熟悉的身影,强行克制着全身喧嚣地去追赶她的欲望,只是发呆。
他一遍又一遍地压抑下心底的不舍,就这样逼着自己在原地站着,只是静静地出着神,身形却一动不动。
一阵萧索的秋风拂过,扯动他身上素色的衣衫,猎猎作抖;撩拨着他鬓边几分凌乱的发,一片凄清与茫然……
何成麒从房里跟了出来,见凌云脸色晦暗,只是呆呆地伫立着,心里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大哥,您……您怎么了?”
凌云微微仰了仰头,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挣扎;再睁开眼时,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漠然道:“没什么……”
心里却一片怅然,同时升起了疑云,“她怎么会这里?……”
那白衣女子正是练南春。她像逃一样慌慌张张离开凌云所在的那处院落,兜兜转转回到了自己住的庭院。
她双手颤抖地掩上房门,身子脱了力似的瘫软在门扉上。
她抬起脸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宛如蝴蝶的翅膀般簌簌抖动着,身侧的手亦慢慢握紧了。
她以为自己已心如止水,可是当她再一次见到那个人时,依旧心脏紧缩,痛得无法呼吸。回首往事,心中就如打翻了五味瓶似得,已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五年前,她与凌云在京城外那个断头崖上遭到侍卫们的围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