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地从锦塌上坐了起来;半睡半醒的眼神依然有些朦胧,不由伸了个懒腰望了望窗外。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秋雨潇潇,还在缠缠绵绵地下着。
她有气无力地揉了揉眼睛,不耐烦道:“什么事这么急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时丫头香云轻轻推开门,神色凄惶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颤抖道:“郡主,不好了!方才侍奉郡马爷的两个侍从来禀报说,郡马爷他……他忽然离开了……”
“什么?……”香云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浣玉听来,却犹如在耳边炸响了一个惊雷。
浣玉原本迷离的睡意立时被这个消息给驱赶得无影无踪。她腾的一下从锦塌上跳了下来,杏眼圆睁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云低着头讷讷道:“据那两个侍从说,当时郡马爷苏醒过来,忽然说口渴了,要他们倒杯茶来。可是,当他们两个小心翼翼地上前侍奉时,郡马爷却出其不意点中了他们的穴道。
“然后……然后郡马爷便随手从其中一人身上扯下了一件外衫,披在自己身上,急匆匆出去了……”
浣玉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睛里闪烁着无可遏制的怒火,喃喃道:“凌云,你可真够可以的啊!你说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一门心思地只想着走啊,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还有你们,真是一群窝囊废!连个半死不活的人都看不住,指望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啊!”
面对着浣玉郡主的雷霆之怒,香云浑身瑟瑟发抖,只有喏喏连声地应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浣玉又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道:“派人去找了吗?”
香云急忙答道:“一接到消息就派了侍卫四处寻找去了,估计只这么一会儿功夫,郡马爷应该还没出皇宫吧!”
正说着,门外又有脚步声响,一个侍女兴冲冲走进来禀报道:“启禀郡主,郡马爷找到了!”
浣玉郡主晦暗的眸光里瞬间划过一片潋滟的光彩,“哦?……他现在哪里?”
那侍女低眉顺眼道:“已经到了顺德门了,只是……”
“只是什么?”
那侍女低声道:“只是没有太后与郡主的懿旨,他们都不知道还如何处之……”
浣玉眸光骤然一缩:“什么意思?”
那侍女嗫嚅道:“郡马爷神情那么可怕,又那么……厉害,谁敢阻拦啊!”
浣玉不由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道:“他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怕他吗?”
那侍女喃喃道:“是啊,正因为那个样子才可怕啊,万一,万一……”说到这里,她支支吾吾地住了口。
万一郡马爷真的有个什么闪失,谁承担得起这个罪责啊?
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浣玉铁青着脸不再说话。她粗略整束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风风火火出门而去。
香云与几个侍女急忙跟在后面。
其实从一开始出门的时候,凌云就没打算避人耳目的。
他轻轻松松制住了那两个守护他的侍从,又随手从其中一人身上扯下一件外衫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便堂而皇之地出了门,大摇大摆向着宫外走去。
正如方才那个侍女说的,偌大的皇宫大内,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
宫里的宦官、宫女、侍卫人等见此情景虽觉得困惑,却皆不敢声张,都装作没看见,纷纷避开。
没有太后或郡主的旨意,谁又敢多管闲事?
而且其中内情复杂,牵涉太多,万一处理不好,出力不讨好倒也罢了,若是因此而捅出什么漏子来,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因此在这种情形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视而不见,避而远之。
这时,浣玉郡主急急匆匆从后面追了上来。她一边趔趔趄趄地在后面穷追不舍着,一边凄然喊道:“郡马,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