搔头,讷讷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郡马爷也没告诉小的啊!可是他一再强调说,事情很重要,要是郡主不过去,会……会后悔的……”
浣玉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讥诮的笑意,“后悔?后什么悔呀?凌云,你又在拿大话唬我了吧?”
她的眉目瞬间变得一片冷漠,像是在对雨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
“哼,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么?今天是练南春开刀问斩的日子,你实在是在房里呆不下去了,就想花言巧语哄骗我过去,给你打开锁链,解开穴道,然后好去救那个妖女是吧!
“你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对那个妖女念念不忘,你对她的痴情真可谓感天动地呀!哼,你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如你所愿!凌云,你就乖乖地在房里给我呆着吧!”
说罢,她把凉薄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雨竹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现在忙得很,没有功夫搭理他,让他别再枉费心机了,只管在房里安心静养着吧!”
雨竹垂手恭谨地应了声“是”,又有些难为情地偷偷瞄了郡主一眼,嗫嚅道:“可是郡马爷还说,郡主要是真的不过去,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什么意思?……”浣玉郡主眸光骤然缩了一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如冰锥子一般,冷冷射向旁边那个无辜的仆人,“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么?……”
雨竹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后退道:“郡主,您……您别这样冲着小的啊!郡马爷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啊,小的……小的只是负责传达而已……”
浣玉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悠长而凄厉,直令雨竹浑身瑟索,不寒而栗。
她沉下脸来,眼色冷厉道:“雨竹,你去告诉他,他想要挟我,借此让我放他出去解救那个妖女,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是郡主……”雨竹急得脸上冒汗,搓手顿脚,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浣玉已经不耐烦再听他的罗嗦之言了;她冷冷哼了一声,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便径自转身而去。
望着浣玉郡主那冷漠决绝的背影,雨竹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浣云阁的寝室里。
凌云周身数处大穴被制,双足与双腕上依然扣着拇指粗细的金刚锁链,脸色苍白地平卧在锦塌上。
小厮雨墨在一旁恭恭瑾瑾、低眉顺眼地侍奉着。
听雨竹语无伦次地讲述了一遍方才去见浣玉郡主的经过后,凌云原本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在那一刻他只觉得心痛如绞,喉咙肿胀,嗓子里充斥着一股腥甜,不由嘴一张,一口鲜血直接从喉咙里呛了出来!
雨竹和雨墨立时慌得不知所措,慌慌张张上前扶着他道:“凌统领,凌统领,您……您这是怎么了?”
凌云带着难以觉察的隐忍,无力摇了摇头,声音又沉又哑:“我没事……你们两个先出去吧,让我先静一静。”
两个小厮望着凌云那痛楚不堪的样子,只觉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正在迟疑不决,凌云又神色果决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他们也不敢拂逆主子的意愿,只得唯唯诺诺应了一声“是”,垂头丧气往外走去。
临出门前,雨墨还不忘关心地说了一句:“凌统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啊……”
两个小厮心情忐忑地出了寝室,只是呆呆地站在房门口面面相觑着,胸口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在蠕动着,只觉心神不宁。
两人在门外也不知站了有多长时间,还时不时地把耳朵贴在门扉上,小心翼翼地窥听着房里的动静。
奇怪的是,此时房间里却一点声响也没有,静得出奇,静得可怕,静得令人惶恐不安。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也凝滞了、停止了似的,压抑窒息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应该啊,就是再怎么安静,也不能一点声息也没有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心思细腻的雨墨喃喃道。
两个小厮此时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头了。他们再也沉不住气,颤抖着手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直令他们目瞪口呆,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