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听说吕秋月被赐婚丁继英之事是丁进之与白羽道士在其中作梗,不禁有些诧异,“你是说丁进之与天枭的人勾结?……”
练南春点点头道:“不错。”
凌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练南春如水的眸光闪了闪,盈盈一笑道:“天下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么?”
凌云剑眉皱起,“如此看来事情却复杂了。也不知道丁进之与天枭的人想借此事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练南春避而不答,却话锋一转道:“现在你该想到你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与阴险了吧!所以我要提醒你,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时时注意,三思而后行;不要相信任何人,也包括你最为敬重、最为信任的吕大人。”
凌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眼睛里氤氲着迷离的暧昧,“你的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难道连吕大人我也信不过么?”
练南春轻轻吁了口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伤害你最深的,往往就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凌云狡黠的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层揶揄的笑意,“好了,我记下了!不说别的,此事只在你练大小姐身上我就深有体会了——而且现在想来仍然是心有余悸啊!”
练南春怔了一下,忽然明白过味来,不由柳眉一挑道:“好啊,我好心好意地劝你,你反倒揭起我的短来了!有句话说的好,六月的债还得快,这次可该着我来报复你了!”说着,柳眉竖起,杏眼圆睁,张牙舞爪地一步步向他逼迫过去。
凌云紧紧咬着嘴唇,憋着笑意,故作惊惶地连连后退着,一个劲儿向她告饶;练南春却不依不饶,变本加厉。
两人嘻嘻哈哈,闹得不可开交。曾经的矜持冷漠,礼仪规矩,在他们身上已荡然无存;此时他们才真正觉的,自己终于又找回了那颗久违的、与快乐逃逸了太远的、童真童趣的心……
好半天二人才重新平静下来,言归正传,继续他们的话题。
凌云道:“吕小姐与江春在你那里还好吗?”
练南春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他们把我当成天枭的人,对我敌意很深,害的我整日还得派人好好看着他们,就像看犯人似的。”
凌云道:“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练南春盈盈秋水转了转道:“我打算把他们交由你,由你送他们回京交差了事——这样一来,皇上饶了吕大人的罪过,吕大人也饶了你的罪过,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凌云道:“那江春与吕小姐还不得恨你我一辈子啊?”
练南春叹道:“忠义不能两全,世上岂有十全十美之事?”
凌云道:“这岂不也正中了白羽与丁进之的圈套?”
练南春炯炯目光望着他道:“那依你之见?”
凌云语气果决道:“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做法,还他们一个自由;让他们天涯海角,一生相依。”
练南春道:“你就不怕吕文正再找你的麻烦么?”
凌云苦笑一声道:“事已至此,无所谓了。”
练南春道:“你坚持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吗?”
凌云目光悠远地望着远方,怅然道:“即使错了,我也不后悔。”
练南春久久望着他,半晌才轻噫一声道:“志超,你还是太意气用事了。”
凌云道:“你不同意我这样做么?”
练南春道:“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啊!其实我何曾没有这样想过,只是一时拿不定注意罢了。”
“现在呢?”
练南春道:“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成全你的心意了。”
凌云心里涌起一阵热浪,在那一刻,他只觉的眼睛里酸酸的,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春儿,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最理解我,只有你才是我的知己知心。”
练南春白了他一眼道:“切,跟我还说这些干吗?酸溜溜的讨厌!”
凌云不由哑然失笑了,“方才是我矫情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言归正传,咱们还是说说江春与吕小姐的事情罢。”
练南春“嗯”了一声道:“我想我应该把他们带到隐逸山庄去,在那里,谁也找不到他们。”
凌云赞许地点点头道:“有你与他们在一起,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练南春道:“只是现在他们对我的敌意很深,总得想想法子诠释一下误会才好。”
凌云蹙蹙眉头道:“他们现在何处,我想去见见他们。”
练南春道:“这恐怕不妥;他们远在百里之外,你这么大老远的去见他们,岂非太过招人耳目?”
凌云沉吟了一下道:“那我就写封书信给他们,向他们解释一下其中的缘由。”
练南春道:“好,我也正是这个意思。”遂从行囊中取出纸笔,交与他。
凌云接过纸笔,蘸饱了墨,略一思索,便刷刷点点、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练南春正在一边看着,忽然见凌云笔触一顿,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形,遂小声问道:“怎么了?”
凌云笔下不停,轻声道:“前面第三块石头旁边的灌木丛里有人偷窥。”
练南春经他提醒,侧耳细听,果然。她不动声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