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事到如今,还是先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
浣玉有气无力地垂下眼睑,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她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恹恹地出去了。
谁都知道男女有别;所以作为一个年轻男子,自然是不方便私自进入侯府女眷的深闺内宅的,尤其是像凌云这般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所以此刻的他,便一直在外面的客厅里焦灼地等待着里面的消息,直到浣玉心不甘情不愿地出来叫他进去。
凌云忽然听浣玉叫他进去,心里不由一沉,一种不详的预感已不自觉地涌上了心头。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疾步随着浣玉来到了丁梦轩的绣房里。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凌云并不多言,只是胼指在丁梦轩的池中、环跳等几处穴道上迅疾轻灵地一点。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潇洒而利落,引的一旁的常青公主带着几分花痴的意味,赞赏地感叹了一声;而浣玉却嘴角一扬,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颇有些酸溜溜的醋意。
浣玉那小女儿吃醋拈酸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心思敏捷的凌云的那双锐眼,不过他也懒的计较,只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不去理会。
这时候只听丁梦轩轻噫一声,幽幽转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迷离的倦眼,呆滞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又把眼睛又闭上了。
常青公主冷漠的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鄙夷的意味,“挟持你的是什么人?”
“你认识他吗?”
“知道他为什么要挟制你吗?”
“他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丁梦轩眼神空洞,目光里毫无神采,仿佛灵魂被掏空了一般,只是呆呆地发愣,对常青公主的问话置若罔闻。
常青公主有些恼了,她本来就对丁梦轩伤风败俗之事反感之极,现在又见她这副姿态,怎不厌恶,冷冷道:“你不说是么?其实你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我劫持你的人是谁了。”
丁梦轩脸色苍白,无神的目光里流露有几分惊异的神色。
常青公主眉眼闪动了一下,眸光里尽是冰冷,“那个人就是你的奸夫!”
丁梦轩花容惨淡,眸底尽是惨痛,连声叫道:“不是的!不是的!……”
常青公主道:“那你告诉我,那个人的到底是谁?”
丁梦轩娇柔的身子像是风中凌乱的枯叶,在簌簌发抖;她眼睛里满是泪水,无助的目光里透出的是无限的苍凉与悲戚,那样子楚楚可怜,让人心痛。
凌云在一旁见了,原本淡定的心里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因为曾几何时,他对丁梦轩曾产生过一些暧昧不明的、懵懂的情愫。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不由自主为她而心动;后来他又因为公务私下里求她帮过忙。她深明大义,勇敢地冲破父亲的阻挠作了真证,却因此而害死了她的贴身丫鬟香罗。
她认为是他利用了她;骂他卑鄙无耻,对他痛恨之极,误解颇深。他亦是为此痛苦,彷徨,遗憾始终没有机会向她解释,这种遗憾一直延续到现在……
丁梦轩此时无力地垂下眼睑,微弱道:“我也不知道。他当时蒙着面,不等我说什么,便点了我的穴道。”
常青公主冷然道:“你唬谁呢,他既然劫持你,必是事出有因!”
丁梦轩悲哀的眸光里丝丝缕缕满是无助,凄然道:“母亲,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常青公主面无表情道:“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再勉强你。想来你也是个明白人,究竟该怎么办,你自己心中有数!”
常青公主的话,语气看似平静淡漠,实则内含凌厉的杀机,字字句句戳到丁梦轩那颗已是伤痕累累的沥血的心里,比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凌迟她的心还要痛楚百倍。
谁能体会的到丁梦轩此时的这份心情?她面如死灰,神情难看极了。
常青公主已然不耐烦再跟她啰嗦什么了,她轻轻吸了口气,回过身来,只是对着身边的凌云与浣玉道:“志超,浣玉,咱们走。”
在众人走到门口时,丁梦轩忽然叫了一声:“等等。”
众人止步,心想:莫非丁梦轩忽然回心转意了,要说出真相了吗?
丁梦轩无力地抬起头来,把黯然失神的眸光缓缓转向了走在最后面的凌云。
她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只是木然道:“凌云,你等等,我有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