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丫头低眉顺眼地喏了一声。凌云冲着浣玉歉意地笑了笑,径自转身而去。
浣玉望着凌云远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次日早上,凌云一身疲惫地回到白云轩,一进门便说困死了,直接进了自己的寝室,倒头便睡。
一觉睡到下午未时正,起身洗漱后,同浣玉说府里有事,便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一直到很晚了,还没回来;浣玉不放心,便让雨竹去探听一下情形。须臾雨竹回来禀报说:今天晚上凌统领值夜,不回来了。
浣玉呆了一下道:“他不是昨天晚上刚刚值过夜了吗,怎么今天晚上还要值夜?”
雨竹道:“凌统领说,昨天晚上他是替杨振值夜的,今天晚上才是他自己的班。”
浣玉痴痴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噙在眼眶里直打转;她仰起脸,强忍着没有让委屈的泪水落下来。
翌日早晨,凌云终于一脸倦容地回来了,他连招呼都来不及跟浣玉打一声,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继续补觉。
浣玉默默地在花厅里坐了一个上午,回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她愈想愈不是滋味,忽然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出门而去。
香云与娇杏见郡主神色不对头,急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她们一边追一边在后面喊着:“郡主!郡主!……”
浣玉脸色铁青,只风风火火地往前院冲去。遇到府里的侍卫、仆妇等人向她施礼问候,她也一语不发,理都不理。
却说浣玉郡主,一口气来到了吕文正的书房外面,也不容吕文正的书童荣儿去禀报,便径自推门走了进来。
吕文正此时正与徐直、杨振等人商议公事,忽然见浣玉郡主满脸怒气地闯了进来,不由愣了一下。
他急忙起身来到浣玉郡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道:“郡主匆匆来此,不知有何事吩咐?”
浣玉翻了个白眼,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道:“吕大人居然来问本宫有何事吩咐,那本宫可真有些受宠若惊了啊——本宫可是担当不起啊!只求吕大人这几天不要再吩咐我们去做什么,本宫就感激涕零了!”
吕文正被浣玉郡主给说的一头雾水,诧异道:“微臣驽钝,却不知郡主这是何意?……”
郡主脸一扬道:“吕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
吕文正一脸茫然,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徐直脑子转得快;他略一沉吟,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郡主方才说,不要再吩咐你们去做什么——可是指的郡主与……凌统领?”
浣玉鼻子哼了一声,把双臂放在胸前了。
吕文正这时候也缓过味儿来了;他思忖了一下,不禁有些奇怪道:“其实这两天微臣并没有吩咐凌统领去做什么啊!微臣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让他有空便多陪陪郡主。值此佳期,新婚燕尔,微臣只希望郡主与凌统领能好好地放松一下。”
浣玉柳眉一挑,冷笑一声道:“吕大人,亏得你还好意思说让他有空好好地陪我,他又哪里有空?从新婚第二天直到现在,他便一直在府里忙碌,不是值夜就是办案,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请问你又让他何时陪我?难道你们刑部尚书府里,除了一个凌云就没有别人了吗?”
吕文正一脸疑惑道:“什么?凌统领这两天一直在府里忙碌?……”他不悦地把脸转向徐直道:“徐先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直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大人,学生实话实说罢,这几天真的没有给凌统领安排什么事情,是他自己非要抢着去做罢了!
“就说前几天城南那桩夺人田地的案子吧——本来是安排江春去办理的;可是凌统领自己执意要去,为此还差点跟我们翻了脸,所以没办法,只好让他去了。”
浣玉一时有点愣怔,又有点困惑与懊恼;她尽力压制住心里就要窜出来的火气,依然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那这几天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安排他去值夜,又是怎么回事?害得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独守空房……”说到这里她自觉失言,不由粉脸一红,住了口。
徐直有些不解地瞅了一眼杨振道,“这两天也没有日程安排凌统领去值夜啊!杨校尉,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振急忙解释道:“郡主容禀:这几天晚上一直都是有人值夜的,可是凌统领却非要说他在家里闲着没事,无聊的很,自己非要来,我们也不好赶他走啊!所以,所以……”
说到后来,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忍不住捂着嘴窃笑起来。
众人亦是心领神会,一个个都在挤眉弄眼地偷偷笑着。
浣玉郡主再怎么迟钝,此时也已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由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嘴唇紧抿,几乎是一字字地挤出牙缝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转过身,气咻咻地径自推门而去。
香云与娇杏吓的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慌慌张张地跟在她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