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地凝望着,相互的眸光里就像是最深邃的湖水一般,满满地盛着深情与爱意,似乎要洋溢出来一般……
这时如果不是平明和尚不合时宜地一步闯了进来、打断了这段柔情蜜意的话,那么这段深情的对望也许还要持续下去……
却说平明和尚,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见凌云便道:“臭小子,你可把我老人家给害苦了,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凌云这时候缓过神来,不禁有些惊诧道:“前辈,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您的穴道不是六个时辰以后才能解吗?”
平明一听更生气了,“臭小子,你还真希望我老人家受六个时辰的罪吗?”追着凌云便打。
凌云一边躲闪,一边告饶道:“前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平明和尚眉毛一挑道:“臭小子,甭说好听的,你只说你是认打还是认罚吧?”
凌云道:“认打怎么样?”
平明和尚道:“认打就是用我老人家的禅杖打你三十杖!”
凌云一瞅那沉甸甸、足有六十斤重的紫玉杖,只觉头皮一阵阵地发怵,“什么,三十杖?就您老这硬家伙,别说是三十杖,只三杖我恐怕就爬不起来了!我还是认罚吧!”
平明和尚道:“认罚就是我也点了你的穴道,让你也在外边受上六个时辰的罪——不过为了防止你提前脱身,我得先把你绑起来。”
“啊?……不会吧?”凌云望望外面。今天正赶上阴雪天气,雪花飘飘洒洒,正下的入时。
凌云不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大丈夫受杀不受辱,与其受这零星罪,还不如……”
平明和尚道:“还不如打你三十杖?”
凌云道:“还不如求求练大小姐为我说个情。”
练轩中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凌云继续一本正经道:“春儿,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为我说个情吧!”
练南春脸一红,白了他一眼道:“胡说,谁跟你是夫妻了?”
凌云嬉皮笑脸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忘了昨天晚上……”他伏在练南春耳边低语了几句。
练南春羞红着脸恼道:“好啊,你这个没正经的……”扬手便打。
凌云笑着躲闪。两人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练轩中与平明和尚见两人打情骂俏,再看下去岂非太不识趣了,只好悻悻地退了出来。
平明和尚不由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哪,也太过分了!”
练轩中亦轻轻吁了一声,没说话。
平明忽然回过味来,“坏了,又中了那臭小子的诡计了!不行,我绝不能轻易放过这小子!”转身欲往回走。
练轩中一把拽住他道:“算了,大和尚,别自讨无趣了,走吧!”……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
凌云与练南春依依惜别。
练南春把一块玲珑剔透的翡翠玉佩递到凌云手里,柔声道:“这块玉佩是我父母定亲时,母亲赠与父亲的定情之物,后来母亲把这块玉佩给了我,她告诉我说:我只能把它赠给自己心爱之人。我现在把它交与你,见到它,便如见到我一样。”
凌云接过,只见晶莹光洁的正面镌刻的是一行篆字:知己知心;背面一行蝇头小楷:“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凌云心里涌起一股热浪,抬头,又是练南春那双深情执着的眼睛。
凌云意味深长道:“见它,便如见你。佩在人在,佩亡人亡,春儿,我会一生一世珍视它。”
“还有这只白鸽,送给你。”说着,练南春把一只美丽恬静的鸽子递到他的手里,“有什么事就通过它来联系。”
凌云双手接过那只浑如一团白雪的鸽子,怜爱地看着它,默默点点头。
春雨如丝,柔情似水。
凌云走了;练南春伫立在斜风细雨中,久久凝视着凌云远去的方向,滞立如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