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与你们一般无二的衣服——他们这么做用意自然很明显:就是为了陷害吕大人。”
凌云木然道:“后来呢?”
练亭中道:“后来,此事惊动了皇上与满朝文武,一时朝中一片哗然:有的大臣为吕大人求情,有的大臣却非要依照什么十日之期请求皇上治吕大人的死罪。皇上终是宅心仁厚,下旨先将吕大人押入大牢,说待抓到了杀害凌统领与郡主的凶手后再行处置。”
凌云听了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么说,吕大人还没有死!……”
练亭中又道:“可是昨天我又闻报,十九日那天,有刺客潜入大牢,刺杀了吕大人……”
凌云只觉的头嗡地一下,差点晕过去,颤声问:“那吕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练亭中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悲戚地望着凌云,眼睛里满是泪水。
刹那间,凌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嘴一张,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他已听不到练亭中焦急的呼唤,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整个现实在瞬间都化为乌有了……
练亭中见凌云昏厥过去了,急忙拿过他的手臂为他号脉。
这时,门外娉婷的身影一闪,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子惶惶闯了进来,焦急道:“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练亭中喟叹一声道:“春儿,你怎么越来越不稳重了。一个凌云能把你急成这样么?”
练南春脸一红,讪讪地低下头去。
练亭中道:“你放心,他没事。他只是一时急火攻心,不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而已。”……
凌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终于悠悠转醒。隐隐约约的,他听到耳边抽抽噎噎,似乎有女子在低泣;慢慢睁开眼,见一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正含情凝睇于他。
见他醒了,那女子惊喜地叫道:“凌大哥,你终于醒了!……”
这女子正是浣玉郡主。
凌云本想叫她玲珑,想来又觉不妥,遂浊声道:“郡主!……”
浣玉道:“不要叫我郡主,我喜欢你还是喊我玲珑。”
凌云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我君臣有别,为臣不敢!”
浣玉幽幽道:“凌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其实我当初瞒着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凌大哥,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凌云不由又想起吕大人之死,早已乱了分寸,再也没有心情与浣玉说话;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吕大人的音容笑貌又浮现于眼前……
想着他是为自己之故而死,凌云心痛如绞,两行晶莹的泪珠又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与凌云相处了这么久,浣玉深知他性格坚忍刚强,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更别说是伤心落泪了。
如今见凌云落泪,浣玉知道他是真的到了伤心之处了,不由凄然道:“凌大哥,你不要这个样子了好不好?我知道吕大人死了,你很难过;可是你这样伤心下去也于事无补啊!……而且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会让我很心疼的……”
说到这里,浣玉忽觉失言;不由俏脸一红,讷讷地低下头去,娇羞不语。
凌云此时却没有心思再去计较她说话的语气与表情了,只是有气无力道:“郡主,请回避一下,容我先静一静……”
浣玉嘴张了张,想要再说什么,只是见凌云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只好悻悻地打住了。
她不由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轻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凌云这一静就是三天。他茶饭懒进,不发一言,只是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房顶出神。
他在想:吕大人不会死的——因为吕大人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他又想:吕大人被刺,凶手是谁?又是谁把自己与浣玉的假尸首送到晋陵王府的?
他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思来想去,得出的只有一个结论:遗尸嫁祸吕大人与杀害吕大人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伙人——天枭组织!
本来,吕文正一死,他只觉天晦地暗,万念俱灰;但又想到仇人仍然逍遥世上,而自己却这样自暴自弃,便宜了仇人不说,也对不起含冤九泉的吕大人!
于是,他求生的欲望又强烈起来。他强迫自己像以前一样进食进水。
三天以后,他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一人独自出了农家小院,徘徊在山间的羊肠小路上。
这些农家村庄都是建造在低矮的山丘上的。时值秋日,原本的青山绿水,此时一片萧索荒凉;白草红叶,在绪风中折腰。一条清澈的小溪在身边淙淙流淌,不时有落叶飘至,随着流水悠悠荡荡沁向远方。
凌云在一块洗衣石上坐下来,泉水叮咚,清脆悦耳,在他耳中却没有丝毫的乐感,却像在低声呜咽。
他想:事不宜迟,他与浣玉郡主应该立即赶回京城,去见晋陵王爷,去见皇上,以洗脱吕大人的不白之冤——这样吕大人纵使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一想到回京,凌云忽然记起:之前他曾请求杜正海把浣玉郡主送回刑部尚书府的事情,而且当时杜正海也答应了他,可是到头来事情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