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凶器?”
“因为上边的血。”任六冷冷答道。
“我说你懂不懂啊?我是屠户!每日杀猪,刀上没血,才不正常呢!”牛进冲口答道。
“这个你不用跟我们解释。”任五插话,“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话,回去跟顾大人讲吧。”
县衙,牢狱。
苏泉儿倚靠着墙,眼神定在房顶处,半天不动一丝。忽然听到身后有锁链发出的声响,回头望去,见一个中年男子被人关了进来,就在她的隔壁。
反正也无聊,索性走到栏杆旁边,问道:“哎,你犯了什么事了?”
牛进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答道:“他们说我杀了人。”
“杀了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说说呗!”
......
泉儿见对方不说话,想了想,便故意自言自语道:“听说啊,在这个朝代,你要想找个好人,不要去大街上,就直接去牢里。牢里的好人比外面多!”
牛进回头看了她一眼,口中说道:“他叫张忠。”
“你杀了张忠?”泉儿惊异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牛进依旧不动声色问道,“你们是亲戚啊?”
“那倒不是。”泉儿低头,想了想又问道,“不过,你到底有没有杀了他啊?”
“没有!”牛进斩钉截铁地答道。
空气中寂静了一会,苏泉儿又突然问道:“你是作什么的?”
“你烦不烦啊?”他扭过头去,语气中满是不耐烦。此时皱着眉头,微闭着双眼,轻轻叹着气。
泉儿也不恼,笑嘻嘻地说道:“反正也没事,咱俩聊会儿天呗!”
牛进闭着眼睛答道:“我是村里的屠户。”
“那你这刀工肯定不错喽?”
“哼!”牛进突然笑了,他突然睁开双眼,抬起屁股,坐直了身子,重新倚到身后的墙上,“我啊,杀猪行!杀人,还没那个胆子。”
牢狱内,又是一阵沉寂。
“哎!”这回是牛进耐不住寂寞,找了新的话题。
“啊?”泉儿背对着他,朝身后应了声。
“你又为什么进来的啊?”
“我啊,哎……我错就错,在一个不该睡觉的地方睡了一觉,还被人看见了!你说倒霉不?”泉儿苦笑道。
“啊……我明白了!”牛进突然阴阳怪气地应道,站起身走到泉儿旁边,此时两人仅隔了一道铁栏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猥琐地分析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家原配知道了,所以被弄进来的?说吧,你是谁的外室?”
“你说什么呢你?”泉儿急道,“我苏泉儿那可是个彻彻底底的良家女子。”
“哈哈哈!”牛进捧腹大笑。
“神经病!”苏泉儿重重地瞥了他一眼骂道。
“开玩笑嘛!你看你还当真啦。”牛进轻笑道,“不是你说随便聊天的嘛!”
“去去去!”苏泉儿心烦,冲他摆手,“谁愿意跟你聊天?”
牛进转身背对着她,和她一样,倚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活该你被人关进来!”泉儿嘴里不停,接着咒骂道,“早晚你得被自己这张嘴害死!”
“哎!”牛进叹了一口气,“这不,报应就来了嘛!”
又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背对着背的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半晌,泉儿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牛进却突然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也叹气啊?”
“我是为我们俩发愁啊!”泉儿一脸苦恼。
“你发什么愁?”牛进问道,“你又没被指认杀人!”
“你不也是被冤枉的吗?”她问道。
“但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呀!”牛进陷入惆怅。
泉儿见他沮丧,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思虑片刻说道:“你不知道吧!”她突然来了兴致,说道,“这个新来的县令,就是那个姓顾的,是个昏官。抓人根本不分青红皂白。我们啊,被他抓进来,这辈子是没指望出去喽。”
牛进回头望向她,又回过头来,本欲开口,却突然说道:“你可别瞎说啊,我看顾大人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种人!”
“得了!”泉儿摆摆手,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是没见过那个顾知颂。那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又自言自语道:“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他就是个大笨蛋。我看啊,他在娘胎里的时候,肯定把长脑子的功夫都用在脸上了。”
“行了,别说了!”牛进小声提醒道。
泉儿拉开了话匣子:“所以啊,你想想,到时候最起码还有我这个真正无辜的人陪着你呢!这么想你是不觉得自己一点也不……”
“冤啊……”声音戛然而止。泉儿慢慢地站了起来,只见顾知颂和另一年轻男子站在牛进的牢房门口,凝视着她,脸上毫无表情。
看着……不像在生气。
但,肯定也不是高兴的样子。
顾知颂看着马上就要憋不住笑出声的朱熵,表情阴郁,对牛进问道:“你就是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