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堂,迎客厅内,剑任看完传讯,阴郁的心情好转,不由得哈哈大笑。原本以为要仰仗“先生”出手,杀鸡被迫用牛刀,却没想到事情转变如此之快。
剑任走出迎客厅,一声惊喝:“包熋,随我前去演武厅,我来指导你一遍破邪剑法”。
房中静坐的包熋苦笑,自从他熬不过心中良心关,把花明镜滥杀无辜的事情告诉剑任长老后,一路上已经被剑任“指点”过多次剑法。
“是!”一声长啸,他从窗边跃出,三两个踏步借力,飞至聚宝堂内的演武厅,刚落地,便是一道角度刁钻的剑气穿破石板而至。
“不对”!包熋心中惊疑不定,到别云城“冷落”的这些日子里,虽经常有指教,但多是点到为止的虚招比拼,没有出现过灵力运转的实招。
“正气凛然,破”!来不及多想,包熋意念一动,一柄银色飞剑凭空出现,在空中旋出一道道剑花,在“破”字喊出时,如脱弓之箭直刺剑气。
飞剑与迎面而来的剑气碰撞在一起,虚实之间产生的巨大冲击,以两剑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出去,吹动演武场上的大旗哗哗作响。
又是一道剑气从第一道剑气后直冲而至,穿透第一道剑气,直接将原本势均力敌的飞剑击退,让僵持发力的包熋顿时心口一甜。
“破邪剑法讲究一正破万邪,但当破邪不逮时,要改变一招制敌的思路,再续一招。一破无果,便二破、三破直至万破,剑法固定,但剑招是有韧性的”。
包熋立刻压住喉头的鲜血,竖起耳朵,秉心静气听剑任的讲解。
他不知道为何剑任今天突发好心真正指导的原因,但他知道这让他有所受用的一招,已算师传之恩。
“若飞剑固定了你的剑招,不如跳出这个局限,当招式随心变动,你也就悟到了下一步的门槛”。
“弟子叩谢师恩”。包熋双膝跪地,对着剑气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剑任看着对方虔诚的眼神,心中暗叹,打一棒给一颗糖,实在是屡试不爽的笼络人心小妙招。
“兹有小贼念恩、一讳二人,目无法纪,胡作非为,公然扰乱我城圣节万宝节秩序,殴打城主府执法,本应斩首示众。但城主厚恩,念其无心初犯,特赦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七日后废二者修为,驱逐出城,永世不得回返,特此公告”!
随着公告之声落下,一道水幕在城中央缓缓展开,关于念恩、一讳的处置终于尘埃落定。
刑天狱中,念恩听到公告的内容,脸色有些泛白。
念恩以头撞墙,自嘲道。“想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也成了奢望,早知如此,出城后我自己撞柱子多好”。
他算了一些计策,都是一些缓兵之计,而且都是在活了几百年老怪物眼中的小把戏。
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无异于纸老虎。
一讳听到公告后有些后悔,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爬到念恩面前,一脸纠结:“咋整”?。
“等吧”,念恩回复道。
想到归来居士说过的那人至今没有动作,想到十五年来的黑色回忆,他反而不在意既定的结果。
“我决定的事情既然总存在纰漏,那就让老天爷决定好了”。说完,念恩潇洒地躺进茅草堆,准备闭目大睡,又忍不住想为一讳留条后路:“不好意思连累了你,废除修为的话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变死路为活路”。
一讳也学着念恩的样子躺下来,好奇问道:“什么”?
“你不愿意拜师的话,就和他们结下奴契吧,一个可控的妖孽,他们还是会留下你的”。念恩回复道。
一讳坐起身,眼睛瞪大,不满控诉道:“没有自由的活着,叫什么活着”。
“是啊,没有自由的活着,叫什么活着”。念恩抓起一根草,放在手里揉搓。
一讳突然想起来,念恩在那座城里的十五年,不正是囚禁的十五年吗,连忙改口迎合道:“但是活着总有办法,不是吗”?
而回应他的,是念恩均匀的呼吸声。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整座别云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念恩与一讳每夜促膝而谈,别云城众长老按司职分工各自为事,御景城剑任则安心在演武场内指教随行弟子的功法。
三人中,境界成长最快的,不是包熋和俞默,而是失去了左手的花明镜,这让剑任心中隐隐不安。
“呜呜”!一声古老的号角声突然响彻全城。
剑任与三名随行弟子纷纷望向号角吹响的方向,处罚乱序者一般是敲响位于城主府中央城的钟声,为何此刻响起的竟然是战时状态的号角声?
想到这里,他立刻踏空飞上天空,想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刚飞至屋檐高度,便有一个巴掌悬浮在头顶,同时一句冷冷的声音传来:“令禁时刻,非城主府执法堂人士,不得御空飞行,贵客请移步休息”。
空中一名身着紫纹蛟龙长老服的人悬空站立,剑任定睛一看,对方是别云城协掌刑天狱的十一长老天隐。
他悬浮在原地,抬头喊道:“可需我等相助”?
“不需,勿言,请贵客原路返回”。又是一声冰冷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