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玥掐着时间,等着熟悉的敲门声。
果然,颂鸢的脚步声适时响起,接着就是开门声。
在这之前,琉玥故意把被子给踢开,估摸着颂鸢能看见的时候,又把眉头皱得紧紧的,然后恰到好处地睁开眼睛。
“颂鸢?”琉玥这声音还带着粗喘,俨然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做噩梦了?”颂鸢把琉玥的被子盖好,然后关切地问出声。
琉玥顿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一般:“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颂鸢拍了拍琉玥的被子,安抚道:“没事的,我一直在这边,你别担心,好好睡。”
“颂鸢,你帮我抓点药过来行吗?我怕我还是睡不好,我给你方子,就是安神药。”琉玥忽然出声,说得很急,似乎只有把这药给吃了才能睡着。
颂鸢虽然疑惑,但也把琉玥的话记了下来,不多一会儿就拿了纸笔过来,按琉玥说的把方子记了下来,然后又去抓了药,并按琉玥的要求,并没有将它们碾碎,就这么整根地燃着。
可能是药材真的起了作用,刚燃上一会儿,琉玥倒是安稳地睡着了。
颂鸢可算是松了口气,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关上门出去。
只是她没发现,琉玥在她把门关上的那一刻,琉玥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
她忍着疼,挪动着身子,艰难地把燃着的两种药材掐灭,然后又艰难地塞进嘴里,艰难地嚼碎咽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琉玥已经冷汗涔涔,她躺在床上调整了许久,才让自己缓过神来。
她一如刚才,闭上眼睛,静静地等着。
果然,就在她自己都真的差点睡着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
陌脩离踏着月色走来。
他缓缓地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已经快燃尽的药草,那药他刚才见过,也让大夫看过,是安神的。
陌脩离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琉玥,缓缓地坐在床沿。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额角,似是在抚摸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或许是今天真的累了,也或许是屋内的安神药起了作用,没多久,他竟是趴在琉玥的床前,渐渐地睡熟了。
琉玥听着均匀的呼吸声,缓缓地睁开眼。
她迎着月光,扭头就这么看着陌脩离,明明是早上才见过面,可琉玥却觉得似乎已经许久未见,那张比月色还苍白的脸,让琉玥蹙起了眉。
“陌脩离,大骗子,明明就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还在我面前程强。”
这话说得很轻,也满是心疼。
琉玥借着月光,把陌脩离的轮廓描摹了一遍,之后她用嘴把右手的纱布咬开,寻着一道还没怎么愈合的伤口一咬。
瞬间血流如注。
她连忙把手凑到陌脩离的嘴边,借这微弱的亮光,一滴滴喂进陌脩离的嘴里。
见差不多了,她才收回手,又笨拙地把手给随便裹起来。
陌脩离没有丝毫察觉,反而睡得更沉。
直到清晨时分,等得一脸着急的随影才不得不闯了进去。
见自家主子睡得太安稳,都不忍心把人叫醒。
直到他叫了好几遍,也没把人给叫醒,这才慌了神,连忙去叫了惊风进来,二人一左一右地把人给扶出去。
而且还担心陌脩离的身体出什么问题,立马把大夫叫了过来。
可大夫给出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因为他的情况好了很多。
这让一直担心的几人也算是放下心来。
只是琉玥的情况不算很乐观。
第二天颂鸢来给她换药的时候,发现她手里的纱布松得蹊跷,而且伤口还裂开了。
她疑惑地盯着那些奇怪的地方,疑惑地开口:“琉玥,你这伤口怎么会这样?”
“颂鸢,你不是知道吗?我昨天做噩梦了,应该是不小心扯到了,你看我这,我这脸色一定也不好看。”琉玥赶忙在颂鸢在深入思考之前打断她的思维:“昨天那安神香,其实也没多大用,可能是睡着睡着又扯到了伤口,看来得再换一个方子了。”
“那这样的话也确实是该换一个。”颂鸢依言看了看琉玥的脸色,也确实是没再深想。
琉玥在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对了颂鸢,星冥那家伙是回去了吗?本来说要给他写药方来的,说是拿笔墨,怎么还一去不回了呢?”
颂鸢有些不自然,也没想清楚怎么回答,一时竟是有些踌躇。
“哟,就这么想我?”星冥突然响起的声音倒是让颂鸢心里松了口气。
“想你?想你来给我试药,你要不要?”星冥一来,琉玥气色都好了起来。
星冥在心里抖了抖,立马歇菜:“那算了。”
“纸笔拿回来了?”琉玥斜睨了他一眼。
“拿来了,拿来了,你看,都在这儿。”星冥把手里厚厚的一叠纸举起来在琉玥面前晃了晃。
琉玥一脸嫌弃道:“拿个纸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现造的呢。”
星冥也没太在意,就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把纸平平地铺在桌子上,把笔饱蘸墨汁:“废话那么多,赶紧的,你说我写。”
琉玥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