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脩离和蓝宇行在息沙城内,喝了很多酒。
在提到陌家时,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沉默了好久,都陷入到了往事之中。
未了,他们相视一笑,隔着桌子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我说脩离,都已经十年了,你这些年是去了哪里?”
蓝宇行放下酒杯,认真严肃地询问陌脩离。
“在一个可以让我忘记父母的死的地方。”
陌脩离不太愿意说起这一段对于他来说是很痛苦的经历。
直到了今天,他才第一次有勇气来到边关,算是边祭奠自己的父母,边完成师父的叮嘱吧。
“哦,那要不你还是回去看一下陌爷爷吧,当年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难过呢。”
“这么些年,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也只有他老人家一直相信你还活着。”
“所以啊,他坚持了那么多年!”
蓝宇行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他还好吧?这些年,是我不孝。”陌脩离声音很低:“我真的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黑云飘来,遮住了满天的星光,黑熏熏的。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或许会有战事呢。”
陌脩离举了举已经空了的酒壶,出声提醒蓝宇行。
“是……是,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伤春悲秋了,走了。”
蓝宇行知道,陌脩离不想再多说,自己说完,也就起身走了出去。
半路又停下:“不过,你也早些睡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沉思反思什么的,不要一次性把身体拖垮了。”
此后,是良久的沉默,陌脩离的脸影藏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无端的,陌脩离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今天那双清灵的双眼。
此刻,他竟然在想她,他此时并不知道此刻这些种情绪代表着什么。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再见那个让他心湖泛起微波的女孩竟是在那样近的时间里。
距蓝宇行逃出生天差不多大半个月后。
由双方都损耗巨大,倒都安静了下来,都在休整。
陌脩离趁此机会熟悉了一下周边环境。
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是那个女子离开的地方。
蓝宇行笑话他不管多远都要绕到那条路上,说他净会偷懒。
可是,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满心期盼的是什么。
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心里的秘密,包括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也还没有生分的知己好友,蓝宇行。
那天,他们好不容易安顿好一切。
陌脩离站在息沙城的城楼,远看着眼前那片给人于无限想象的黄沙。
总觉得它充满了神秘,它可以让一切东西瞬间消失,不留痕迹。
猛然,那抹消瘦,或许是风餐露宿之下显得有些狼狈的人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陌脩离眼前一亮,丢下刚要发表看法的蓝宇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蓝宇行半张开的嘴还没有吐出一个字,就只能看见陌脩离早已远走的背影。
他顿了顿,改口朝着陌脩离早已不见了人影的方向骂了一句:“你真不仗义啊你!”他又无奈地看着城外,无声地笑了。
城门一点一点打开,陌脩离的眼中,那抹总是浮现在脑海里的人影清晰起来。
他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她。
“我,我能相信你吗?”女子有些小心地问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太过于兴奋的陌脩离有些反应不过来。
盯着人家姑娘有些犹豫,又有些忐忑的目光看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
“能,怎么不能!”陌脩离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他就算不知道那女孩说的是什么,可是他自己知道,无论是什么事,他都愿意为她做。
“走吧,先跟我进去吧,这里很危险的,先进去再说。”
陌脩离见她还要思考一番的人,忍不住拉住她,不顾身后人的议论,走进了城里。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府衙内,陌脩离直勾勾地看着眼前收拾妥当之后的女子。
虽然还看不清她真正的面容,但是光一看她那一双更显灵动的双眼,就知道她是一个极其美妙的女子。
“你叫我玥儿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女子的声音依然悦耳动听。
“玥儿?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陌脩离不禁赞叹道。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姓陌?”女孩试探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