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玥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之后,想要靠近火源一些,可没想到自己竟是被对方一盯就怂了。
她偷瞄了一眼,见对方就只是看了一眼天色而已,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才又凑上去。
继续道:“其实,我很想不通,我明明没有做很过分的事,可是阿翁还是会很生气,你说,他这是为什么啊?就像今天,我只是捏了小胖的脸而已呀,他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
“唉,我觉得你也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她勤快地把一旁的干柴递给对方。
“其实,我每次逃走的时候,我都会边跑边郁闷地想着,我都允许阿翁没心没肺了,他怎么还丢了几千年的儒雅形象对我破口大骂,还随时扔手里的东西砸我,在别人面前,他可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啊?到了我这里,怎么就成这样了?但是我每次都想不通。”
琉玥很不舒服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向火堆又靠近了几步。
“不过我这个人很懒的,既然想不通,我绝不会花时间去想的,我就转去想每次这种情况下回去后都能在厨房里偷到的热乎乎的饭菜,想着想着我就高兴了,可是想着想着我又会在心里偷偷鄙视阿翁一番,阿翁真笨,连我能偷到好吃的都不知道!”
她狐狸般的笑落在对方的眼里,她自己还尤自不知。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心没肺?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么多,不早了,我先睡了!”
说完,良久,对方还是沉默,她大概也觉得无趣,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就要往旁边歪去。
一件还带有体温的披风兜头罩下,琉玥噼里啪啦扒拉了半天,才从那件宽大的衣服里冒出个头来。
她愣愣地看了看那个保持着一贯动作的人,本来想道声谢的,可对方一句:“还需要你照顾我的饮食,我可不想看见你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影响我的食欲。”就把她刚刚生出的一丢丢好感全给带走了。
好了,她可以一句话不说,心安理得地地拥着那件暖暖的披风,沉沉地睡去了。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射着男子的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也没有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淡淡的月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外面的天,却不是这般温和。
乌黑的云,像一把无形的锁,想把世间一切美好吞噬、锁牢,永远也无法挣脱!
说来也奇怪,刚刚还皓月当空,此时,却乌云压顶,这天,还真是变幻莫测呢。
安静得没有丝毫响动的洞内,平稳的呼吸让人格外安心。
一双幽暗的眼眸,倏然睁开,黑得不见一丝光亮,不久,一抹影子几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往远处奔去,眨眼间,消失在漆黑的夜空。
夜,依然静悄悄的,好像没有发生丝毫变化,没有人会在意那个远走的黑影,不久之后,一切,皆归于宁静。
会灵山内,陆砚住的小屋。
昏黄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照亮了不算大的茅屋,陆砚坐在灯前,认真地把收集到的药草分类。
一股劲风扫开本是闭合着的木门。
“你来了?坐吧,茶我已经备好了,还有你爱吃的桃花酥,今天刚做好的。”
陆砚头都没有抬,依然摆弄着手里的药材,却像招待老友一样,招待着来人,显然,他们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来人也不客气,只是对着陆砚轻轻一笑,径直走到桌旁,优雅地坐下,看着熟悉的场景,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显然,心情很不错,只是,隐隐的灯光照不清来人的模样。
“师父,还是你最了解我,每次这种时候,我都觉得很幸福,都不想离开了。”
来人无所谓的微笑里,没有悲欢离合,就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笑,可听在陆砚的耳里,都显得有些苦涩。
“傻孩子,你这样当然好啊,师父也盼着你时时刻刻能这样。”陆砚终于抬起了头,眼里的湿润,在看向对面的人的时候悄然隐去了。
“师父……”来人觉得鼻子酸酸的,起身,走到陆砚身边,缓缓蹲下,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住陆砚尚在草药篓子里的衣袖:“师父,你不必强求,这世间之事,本就敌不过宿命,像这样就很好。”
陆砚望着漆黑的夜色,总有一种望不到边的绝望,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轻轻拍了拍眼前这孩子的背:“傻孩子,放心吧,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师父!”这声音里,含有无奈,含有感激,也含有深深的自责。
房内暂时陷入安静。
“师父,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寻一处地方安家了,那人找来了!”好久,平静的声音响起,犹如晴天霹雳,正正劈在陆砚的头顶。
“你是说,他?”陆砚此刻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嗯”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回答得平静无波。
“那你?”就是因为平静无波,才更激起了陆砚的担心。
“我没事,师父,你不必担心!”来人放开了陆砚,起身,顺便把陆砚也扶起来:“师父,来,你跟我一起吃吧,我很想念以前那种日子!”
陆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