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呀~我来的唐突,没打搅到吧?”
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扭着胯进来。
四十来岁,身披锦绣。
头上金钗步摇,腰间环佩叮当。
行走间步态轻佻。
宋惊蛰火速将脑中的信息对了一遍,四十多岁,轻佻富贵。
华阳长公主!
这可是个会玩的主儿,不仅会玩,心机也狠辣颇深。
府中养男宠,连明面上的丈夫都算计,平日里一副爽落笑模样,实则是个蛇蝎美妇,惯会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还有个女儿叫段什么,也和她一样,女承母性,还未出嫁就大肆包养男宠,私生活开放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女人拖着长长的裙摆,扭身来到北唐川翊面前,声音脆响娇媚:
“翊儿~都长这么高了?”
她笑着绕北唐川翊打量一圈,“哎呀,瞧瞧这芝兰玉树,倜傥出挑的模样,简直和你父皇母妃一个模子烙出来的不是!”
北唐川翊一派斯文纯良,懵懂不识的表情。
宋惊蛰暗赞他演技好,她才不信他的情报会不知道面前人是谁?
见北唐川翊一脸懵,女人又妖娆自怪一声,“啊哈,我少说了!
我是华阳姑姑,翊儿多年在外,一下子眼生没认出来,是我蠢木少说了!”笑得咯咯出声,挥帕掩面,十分自来熟。
宋惊蛰:“……”
这就是古代的社牛吗?
她要出去做生意,青楼的老鸨都得马上失业!
悄悄扫一眼,初七初八也是一脸静默。
北唐川翊垂首,气力虚弱地唤一声,“长公主!”
“哎呀你这孩子,从小就秉守礼节,这么些年还是这样斯文识礼。”
“长公主过誉了!”
北唐川翊肩膀垮下,微塌着腰。
看上去一副单薄卑怯的样子。
宋惊蛰眼神在两人之间瞄转。
都是演技派啊,让她这个专业的话剧演员自惭形秽。
华阳长公主在房内转悠一圈,“呀~这群阳奉阴违的下作东西,怎么能让你住这样的地方呢?”
她声音尖利,“翊儿,跟姑姑回公主府去住,等你父皇赐下宅子再搬。”
宋惊蛰:开始了,开始了!她要开始挖墙脚了!
这可不是这位第一次挖了,上次离间皇帝亲信,挖去做丈夫,这回又盯上人家儿子,果然欸,指染皇权之心不死!
话说的暗戳戳的,哪一句不是指桑骂槐,说皇帝对他这个儿子不上心。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但她如此积极地送温暖,表关怀,绝不是真和北唐川翊姑侄情深,搞不好怕是谋划什么,想拉他下水?
北唐川翊欠身,“多谢长公主厚爱,只是上午见过父皇,特意嘱咐晚间差人来接,待安定下来,择日一定上府去拜望!”
“哎,你这孩子最有孝心了,乖的让人心疼,
既是你父皇嘱咐过,那我也不好抢人了,哈哈……你可记得安顿下来一定要来,不然姑姑惦念着吃不下饭。”
她娇声笑了笑,收回手中丝帕,扭着身一步一回头离开了。
宋惊蛰:内心狂竖大拇指!牛哇,牛哇!这才叫把演技融入生活啊!
北唐川翊见她看的入迷,
一副咂摸品味的样子!
拧眉,“你那是一副什么表情?你认识她?”
人都走了,她眼珠子还直愣愣地望呢,都快粘出去了。
看他时不见她这么有兴趣!
……
晚间宫中内侍来传口谕,说是宸妃突发腹疾,原定的晚膳改为明日邀他进宫。
人走后初七不忿,“哪就偏偏那么凑巧,定是作妖故意装的,专门针对公子你的!”
“低点声,注意你的言辞!”初八警声提醒。
昨夜刺客事件后,石信被罚二十大板,皇帝另派人带兵守在客栈外。
虽说保护他们安全,但也同样监视他们。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初七嘟囔。
从昨晚到现在都一天了,除去中间传召一趟,再没其他,他替他家公子感到憋屈。
宋惊蛰不着痕迹地瞥一眼北唐川翊,也不怪他最后黑化,主要这皇帝确实太不做人了!
当初把人家妈拿来给他心爱的女人挡刀,就是刚刚内侍口中的那个宸妃。
现在又把人召回来,故技重施,给他和宸妃的儿子挡刀。
可着人母子俩使劲霍霍!
关键还是这种不屑一顾的比态度,更令人火大!
当初皇帝北唐竟元刚上位,根基不稳,万家势大,万皇后又是个极度狠辣善妒的性子。
他为了能在万皇后眼皮子底下,继续和当时还不是宸妃的刀连雅私会,就使了个障眼法,把刀连雅身边一个叫川絮的侍女,就是北唐川翊他妈,纳为妃,刀连雅作为假侍女跟随进宫;
两人明面上互换身份,川絮作为明幌子“宠妃”,承担来自万皇后的怒火折磨,实际上皇帝每次来柳飘宫都是和作为“侍女”的刀连雅偷欢。
川絮的爹娘、幼弟一家都捏在宫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