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明拍着胸口：“来，别害怕，告诉哥们是谁踩了你，哥们替你报仇。”
程惟一懒洋洋地收回脚，随口道：“不用。”
何以明一见他这模样，满脑袋的天线都接收到了“不对劲”三个字。
程惟一这人，从来眼高于顶，桀骜不驯，谁敢踩他的球鞋，那就是不想活了。
可今天被人踩了，不但不生气，还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
“不对，你这个样子很不对劲。”何以明凑到程惟一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然后贱兮兮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春心荡漾啊？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赶紧从实招来。”
程惟一挥了挥手把他推开，笑骂了一句“滚。”
课间的时候，柏颜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
“把上学期期末考试的试卷发一下，回头我要讲。”
柏颜打开资料柜，翻了翻，找到了一班的数学试卷。
说起来也巧，国际班的数学试卷正好就放在旁边。
柏颜想了想，找到了程惟一的数学试卷。
正面全空白，一道题都没写。
带着疑惑，柏颜翻到了试卷背面，然后睁大了双眼。
程惟一竟然只做了最后一道题，还做对了。
柏颜把试卷放回去，带着一班的试卷回了教室。
发试卷的时候，她特意留意了一下每张试卷的最后一道题，果然，整个一班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解答出来最后一道题。
体育课，柏颜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程惟一”的名字。
她不由得停住脚步，站在人群外围看了会。
等她反应过来，又觉得离谱，抬脚要走。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柏颜扭过头，只见一个女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露出的两个小虎牙很是可爱：“你想进去看篮球吗？”
柏颜摇头，小虎牙却误会她是担心挤不进去，于是拉着柏颜的手说：“我有位置，跟着我！”
随后便带着柏颜往中间蹿，一边蹿一边喊：“对不起，麻烦让一下，我们是拉拉队的！麻烦让我们进去！”
就这么左挤右挤的，还真杀出了一条血路，顺利来到了篮球场边缘第一线。
柏颜觉得自己不太好。
旁边另外几个女生看到小虎牙后，便拿了一个加油牌给她，只见上面写着：“国际班加油！国际班无敌！”
“你是国际班的？”
小虎牙笑眯眯道：“对呀，我叫莫晓，破晓的晓！我认识你，柏颜，大学霸！”
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柏颜“哦”了一声还是想走，刚转身便和身后的女孩子撞了一下，那个女孩个子比较娇小，被撞了之后“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没事吧？”莫晓赶紧拉着两人，以免她们被拥挤的人群挤倒。
那个女孩赶紧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
“诶，白蕾？你也来看篮球比赛呀？”莫晓旁边的女孩似乎和白蕾很熟，扭过头笑嘻嘻地和她聊天，“不对啊，你们这节课好像不是体育课吧？”
白蕾脸上一红，低着头没说话。
“难道……你也是来看程惟一打球的？”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嘛，这个篮球场上，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是来看程惟一的。”
柏颜站在一旁，心想，原来她就是白蕾。
那个……让程惟一坠入深渊的导火索。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周围的几个女生忽然爆发出了雷霆般的咆哮：“程惟一加油！程惟一加油！”
如平地一声惊雷，将柏颜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她长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装作要继续看比赛。
白蕾奇怪地看了柏颜一眼，又小心地往边上挤了挤，在众人的抱怨中，不断低头道歉，终于如愿挤到了第一排。
柏颜强迫自己别把注意力放在白蕾身上，只僵硬地梗着脖子往球场上看去。
好巧不巧，她在场上跑动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程惟一，他比周围的人都要高一个头，穿着蓝白相间的篮球服，露出的胳膊和腿上都裹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既不会太夸张，也不会太干瘦。
恰是少年人最好看的样子。
“天啊！！！程惟一刚刚是不是看我了！”莫晓忽然激动地尖叫一声。
旁边一个女生笑着拍了她一下：“大白天呢，想得可美！”
莫晓也笑着回拍了那个女生一下：“做做梦怎么了，白日梦可美了。”
白蕾咬了咬嘴唇，不悦地看了莫晓一眼，却在收回目光时，看到了柏颜的神情。
她像是听着一个事不关己的玩笑话，甚至她的目光也和这球场上的大部分人不一样，她并没有追随着程惟一。
“你，你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鼓起勇气和柏颜打了招呼。
柏颜正在回忆晚自习要抽背的《出师表》，冷不丁听到白蕾的声音，她脑海中那些排好队的字词们便玩起了躲猫猫，她再也想不起来下一句是什么。
烦躁地叹口气，她对着白蕾敷衍地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