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忧愁,在这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嘲笑声、打趣声、调侃声响起之后,顿时被冲淡了不少,尤其是在许一凡还是雏儿这件事上,更是成为了一众将士打趣的关键所在。
许一凡闻言之后,更是满脑袋的黑线,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他也很想反驳,想说自己曾经也是久战沙场的老司机了,可是,这种话别说这些粗鄙的汉子不信了,就是跟许一凡相熟的那些扈从也不会相信。
对于这些长期生活在军营当中的汉子,千万别高估了他们的素质,都是一群荤素不忌的老色批了,许一凡除了黑着一张脸,以此在保持着自己的威严之外,更多的也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看着许一凡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更是迎来一阵的嘲笑声和唏嘘声,这看的秦之豹一阵的好笑和羡慕。
其实,这些将士平时不是这样的,毕竟,这是个皇权时代,尊卑有序,等级分明,下官是不能跟上级开玩笑的,官场如此,制度森严的军营更是如此。
只是,许一凡是个例外,一来他平时没有什么架子,在不忙的时候,最喜欢跟这些兵痞子混迹在一起,单单秦之豹知道的,许一凡跟这些兵痞偷着喝酒赌博的次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而每次被抓住之后,都是这些兵痞倒霉,而许一凡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还能在旁边看戏,看着这些方才在酒桌赌桌上叱咤天下的家伙,光着屁-股在军营裸奔,或者挨军棍的时候,他不但不求请,反而还落井下石,可偏偏这些家伙是记吃不记打,刚刚好了伤疤,就屁颠屁颠跑去找许一凡,而许一凡也乐得跟他们在一起浪。
二来,许一凡自从来到康城,进入军营之后,确确实实为这些将士,尤其是底层的将士,争取到了不少实际性的好处,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他们好,这些将士心中都有一杆秤。
最后就是许一凡的年龄了,现如今许一凡也才十五岁而已,在军营当中,大部分将士的子女弟弟妹妹,都跟许一凡差不多的年龄,在平时的时候,他们看待许一凡不是用看待上级的目光,而是看待晚辈和兄弟的眼光,这种关系,是秦之豹和殷元魁这些武将,想学都学不来,更无法做到的。
在一众将士的哄笑声中,许一凡骑着盗俪马,来到了西域使团这边,也不用说什么,双方都默契的启程。
当队伍离开康城之后,秦之豹他们送行到东城门,止住了脚步,看着那支人数不少,渐行渐远的队伍,秦之豹微微眯起眼睛,站在城头上,喃喃道:“前途艰险,望君万千珍重才是!”
送别了许一凡和西域使团之后,康城再次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寂静而又喧嚣,每个人都很忙碌,很多人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可到底少了什么呢?
是那个宛如浪荡子一般,喜欢在康城四处乱窜的少年吗?还是那个招呼一大群兵痞,在一起聚众赌博,然后满嘴脏话,输了之后还不认账的无赖少年吗?亦或者是在校武场上,看着一群光着腚的大老爷们在校武场跑圈,还趁机落井下石,出言讽刺挑衅的少年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照样运转,这些将士可能真正怀念的并不是那个少年,而是那个少年带给他们的那种安心感,或者说是安全感,一个可以看到,并可以为之奋斗的希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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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次离开康城,许一凡他们的任务是护送西域使团,可实际上,西域使团根本不用他人护送,尽管西域使团的人数不多,只有百来人,可各个都是军伍好手,其中修行者更是不少,安全问题其实不用担心什么。
所谓的护送,更多的还是监视的意味居多。
西域使团此次前来,除了慧缘这位佛门的金刚尊者之外,还带来不少的礼品,东西很多,足足有十余辆马车,几乎都是西域的特产,这些东西在西域并不罕见,可放在中原就很稀罕。
许一凡对这些东西并不稀罕,更没有去探究一番的想法,在离开康城的时候,西域使团就跟许一凡他们泾渭分明,虽然走在一起,可也是各行其事,井水不犯河水。
在队伍最前面,距离队伍大约三五里的地方,是护卫团的斥候,然后就是许一凡和他的扈从,在这之后,才是慧缘所在的使团队伍,至于秦赋带领的五千铁骑,除了有五百人紧跟着西域使团之外,剩下的人马,都距离队伍有三里的距离。
离开康城的时候,许一凡是骑在马背上的,可他才走出不到十里的地方,就翻身下马,要求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而他本人则趁机躺进了马车内。
既然是许一凡负责整支队伍的行程,那自然一切都是许一凡说了算,西域使团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意见。
吃完饭之后,众人在收拾一番,又继续赶路,当时间来到午时左右,整支队伍前进了不到二十里,许一凡又再次下令就地休息,名其名曰是睡个午觉。
待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再次启程,然后到了酉时左右,太阳才西斜,许一凡就下令安营扎寨,这一番操作,顿时让西域使团有些不满起来,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