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人数加起来,也不过八千人的队伍,殷元魁却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因为负责指挥他们的不是殷元魁,而是李承政,而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直奔死亡峡谷而去,去救一个人。
相对于殷元魁方才慷慨激昂的演讲,李承政在站出来之后,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出发!”
说完这句话,他就翻身上马,直奔南方而去,而韩德厚等人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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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八号。
随着一个名叫穆安歌的探子,从死亡峡谷出来之后,炎军这边突然开始了猛烈的进攻,而且是不惜代价的进攻。
炎军统帅殷元魁,亲自披甲上阵,抵达最前线,负责指挥这场规模宏大的战役,而随着而来的,是一线将士的搏命厮杀。
弓箭手开路,重甲兵凿阵,步卒冲锋,骑兵绕侧,武夫和修行者更是针锋相对,这场决战,从这一刻才真正打响,也是在这天,决战才走向高-潮。
趁着晨雾还未散尽,炎军这边就发起了冲锋,而且一上来就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全力冲锋,这把西域联军打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双方厮杀多日,上了战场就没有退路可言,双方见面,那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弈。
炎军的重甲兵,直奔西域的重甲兵而去,而西域的象兵,也被古沫汐的兽军针对,至于这段时间,成为炎军噩梦一般存在的铁牦牛,殷元魁采取了最残忍的战术,他派遣了大量士卒,以性命为代价,去消耗铁牦牛的有生力量。
这支被派去针对铁牦牛军团的,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之前许一凡还在康城的时候,被他强行洗-脑的俘虏兵团,还有大量囚犯军团。
这支由俘虏和囚犯组成的兵团,他们的军备是整个炎军,除了重甲兵之外,装备最精良的军团,从铠甲,到武器,再到坐骑,都是炎军最精良的。
然而,当他们直面铁牦牛兵团的时候,还是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很多人都死在了冲锋的路上,死在了敌人的铁锤、巨斧之下,死在了牦牛的铁蹄之下,可却无一人后撤。
他们前赴后继,不约而同的冲锋,冲锋,再冲锋。
一个人倒下,一群人倒下,更多的人倒下,可是,却有更多的冲了上去,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人命在这里,就像地上的黄沙一般不值钱,也想砂砾一般脆弱。
然而,不管倒下多少人,曾经在康城守城战当中,打响旗号,打响威名的炮灰营的战旗,却始终屹立不倒,永远位于军队的最前方。
战旗已经千疮百孔,旗帜早已经被鲜血染红,有敌人的鲜血,也有己方将士的鲜血,更有战马和牦牛的鲜血,旗帜湿漉漉,滑腻腻,而在旗帜的下方,有一座数人高的尸山堆积,在尸山之巅,有一人早已经死去的将士,怀抱战旗,让其在万军从中,屹立不倒。
人类在兽群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卑微,又那么的脆弱,可又显得那么的伟岸。
站在指挥台上的殷元魁,细眯着眼睛,紧握着刀柄,紧抿着嘴唇,目光始终落在那处已经不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的战场上,那张早已经不在年轻的脸庞,此刻却平静的可怕,慈不掌兵,这才是一代帅才魄力之所在。
在距离炎军指挥台很远的地方,也有一座指挥台,一个和尚站在指挥台上,表情凝重的看着那处战场,其紧蹙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什么难题。
在铁牦牛的冲锋之下,炎军这边的将士,已经不是成排成排的倒下,而是成片成片的倒下,然而,无论死了多少人,后面的人,却始终保持着冲锋,而在他们的后方,却并人督战。
铁牦牛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固然强悍,可他们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在面对犹如大海一般的炎军的时候,铁牦牛军团终于出现了疲软的趋势,有人被炎军掀落-马背,然后被乱刀分尸,而那些全身包裹在铁甲当中的牦牛,下场也异常的凄惨,在乱刀之下,也成为了战场上的一具庞大的尸骸。
法阿和尚注视良久,缓缓收回目光,把目光投向对面的指挥台,喃喃道:“殷元魁啊殷元魁,我终究还是小看你了,为了一个人,你真的是不惜代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