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除了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之外,剩下的人,也都没有闲着,他们既要护卫伤兵和徭役的撤退,还要跟着童真去迁徙数十万的百姓,看似很轻松的任务,其实做起来很难。
康城只剩下了十万人,而这十万人,前两天又被殷元魁抽调了两万人,去往北宛国,驰援许凯歌,也就是说,现在康城,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八万人。
八万人想要守住康城,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西域联军虽然在之前的攻城战当中,损失惨重,伤亡了差不多十万余人,可就算这样,西域联军还有四十万的大军,而且随着敌军的整军,这个人数还在增加,想要用八万人抵挡数倍于他们的敌军,胜算渺茫。
可是,就算胜算再小,留下来的人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每天都很忙碌,忙着建造守城器械,忙着挖掘工事,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在忙着备战。
不管是军心,还是士气,西征军都还保持的不错,只是,这股气势能维持多久,还无从得知,不过,只要殷元魁在,只要许一凡在,这股士气应该能撑很久。
聊完了这些事儿,许一凡对康城的现状,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跟他之前预想的差不多,留守康城的人,虽然少了点儿,但是,这场仗也不是没得打,毕竟,他们是防守的一方,还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的。
大事小事儿都聊完之后,殷元魁看着许一凡,犹豫一番,还是开口问道:“你对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看的?”
“身世?”
听到殷元魁这么问,许一凡愣了一下,随即,他笑了笑,说道:“身世很重要吗?”
“不重要吗?”殷元魁反问道。
许一凡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大帅觉得重要与否,在末将看来,身世不重要。”
“哦?是吗?”殷元魁眯起眼睛,看着许一凡问道。
许一凡看了殷元魁一眼,就看向门口,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生活在坟冢当中,身边除了一个瞎子老头,没有亲人,当然了,这瞎子老头也不是我亲人。”
“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陪伴,说不羡慕那是假的,我何尝不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呢。”
殷元魁听到这儿,点点头,没有亲人的孩子,童年过的都不算如意,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看到过不少,在镇海军当中,虽说镇海军不用像其他军队那样,年年征战,但是,镇海军也需要跟人作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海盗和土匪。
既然是战争,自然要死人的,尤其是跟这些亡命徒作战,负伤那是常有的事情,战死也属于正常情况,有些人在战死之后,其子女也变成了孤儿,家世比较好的,子女还能蒙人照顾,家世不好的,亲戚自己都过的不好,哪里还有能力去照顾别人的孩子呢。
孤儿,在军队当中是最常见的,但凡能活下去的人,就没有多少人愿意当兵,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能过且过,再累再苦也要熬下去不是吗?
看到殷元魁那明显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许一凡却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帅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过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安民镇虽然紧邻着嘉州城,但是,小镇的生活还是很安宁的,我在安民镇的那些年,也过的很不错,虽说身边没有亲人陪伴,但是,我的小日子过的可不比他们差。”
“小镇人都很好,我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不用担心饿死,再说了,安民镇依山傍水,有太白山在,里面野味很多,想要改善生活了,要么去太白山转一圈,要么去河里游一圈,什么都有了,相对于那些在大城池生存都难的孩子来说,我过的还是很幸福的。”
“我以前确实很好奇自己的身世,我很想知道我爹娘是否在世,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想去找找他们,当面问一句,当初为何要抛弃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越来越大,对于这件事看的也就越来越淡了,我一度觉得,做一个游手好闲的闲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待在小镇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身边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靠着自己的双手生活下去,也很不错,至于说身世,如果有机会,能知道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无所谓了。”
听着许一凡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殷元魁默然,而非鱼,安知鱼之乐,可能这就是殷元魁此刻的心理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是走出了安民镇呢?”殷元魁好奇的问道。
“真想听?”许一凡没有直接殷元魁这个问题,而是笑着问道。
殷元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少年,确实很好奇。
“之所以离开安民镇,主要是因为两个人。”
“哦?哪两个人?”殷元魁追问道。
“一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瞎子老头,他死了,没有人陪伴我了,小镇的人虽然很好,可是,我还是感到了孤独。”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个小丫头。”
“小丫头?”殷元魁好奇的看着许一凡。
许一凡笑着解释道:“我在安民镇的时候,身边除了有孙瞎子陪着我之外,还有一个人陪着我,就是那个黑瘦黑瘦的小丫头慕儿陪着我了。”
这是许一凡第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