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质问与反质问,威胁与威胁,煽动与反煽动的博弈。
许一凡一言不合,当场斩杀了百夫长窦肥,引起了这近六万人的骚动和质问,对与错,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站在许一凡这边,而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彰显了他们的抱团性。
别看许一凡只杀了一个窦肥,如果处理不当,这群人是会暴动的,很可能还会出现兵变。
排斥许一凡这个外来者,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知道瘟疫的事情,他们害怕,他们恐惧,他们需要发泄,强-暴这些女人,只是发泄的手段之一而已,如果可以,杀死许一凡才是最好的发泄手段。
许一凡斩杀窦肥,既是给那些女人一个交代,也是给众军的一个威慑,没有什么比杀人更具有威慑力的了,这支军队的统领是窦斌蔚和雷同,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许一凡想要收拾这支三万人的军队,还需要时间,但是,出了遮挡事儿,许一凡就有了借口,也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明知道窦肥是窦斌蔚的亲戚,许一凡还是毫不犹豫的斩杀了,不管窦斌蔚心中爽不爽,这口气,他必须暂时咽下去,当然了,他也可以煽动这三万人实施兵变,然而,他能吗?他敢吗?
先不说许一凡在元帅府的博弈,获得了胜利,就算没有,窦斌蔚也不敢,他终究只是一个校尉而已。
当众凌-辱妇女,按照军规,就地斩杀,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如果窦斌蔚阻拦,并且煽动现场的这些人的话,肯定有不少人站出来的,但是,三万人当中有多少人站出来,他心里没底,是三分之二,还是二分之一,亦或者是三分之一,更或者是更少,他不清楚。
许一凡从出现到现在,用的手段,十分的凌厉,先斩杀窦肥,先声夺人,威慑众人,然后再在他们最自以为傲的地方打击他们,比伤疤,他们比不过许一凡,比战功,他们比不过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伤兵,除了在这些方面把他们打击的一无是处,更是把他们贬低的一无是处,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垃圾了。
击碎了他们自以为傲的东西,这样一来,他们的士气就没有了,军心就没有了,而这个时候,许一凡在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袍泽之情,来煽动他们,用死亡来威胁他们,使得他们不得不按照许一凡说的去做。
在军队当中,没有什么比袍泽之情更让人动容了,尤其是在不远处,就躺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伤兵,这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有说服力。
除了用袍泽之情让他们感到愧疚之外,就是用死亡来威胁他们,没有人想死,尤其是这些上过沙场,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贵。
既然他们不想死,而许一凡可以保证他们不死,那自然是听许一凡的了,就算还有人不愿意听许一凡的,那也无所谓,只要大部分人听许一凡的就够了,剩余的那一小部分人,听不听不重要了,一个人,相对于一群人来说,他的个人意志并不重要。
在煽动完之后,许一凡开始处理那二十多个跟着闹事的人,就在所有人以为,许一凡会斩杀他们的时候,许一凡的做法再次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许一凡只是把他们召集起来,既没有打骂,也没有惩罚,只是给了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去照顾那些重伤兵,如果他们死了,那负责照顾他们的人也要死,没有商量的地步,那些女人们负责监督。
这种处理,看似轻飘飘的,却无比的震慑人心,那些重伤兵能不能活下来,暂时还不好说,就这群照顾自己都够呛的糙老爷们儿,他们会照顾人吗?能照顾人吗?
还有,负责监督他们的,正是之前被他们凌-辱,又被他们打心底看不起的女人,这可是很具有威慑性的,一个两个女人,他们不怕,也不在乎,可是,一百个呢?一千个呢?四千个呢?他们才多少人,那群女人有多少人?硬碰硬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如果不想被这群女人弄死,那就得做好照顾重伤兵的任务。
如果许一凡惩罚他们,或者是把他们赶到战场上,他们都不害怕,可是,许一凡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了,这反而让他们感到惴惴不安起来。
女人的报复心是很强的,更何况是这种掺杂着国仇家恨的女人们,许一凡这完全是把他们的性命交给了这些女人来处置,他们岂能不害怕。
在安排完之后,这些人感到了恐惧,开始跪地求饶,然而,许一凡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就走。
在场的人心情都很复杂,不管是三万的将士,还是两万的徭役,亦或者是五千的医疗队,还是那数不胜数的伤兵,对于这个新来的参将,感觉都很复杂。
敬畏有之,憎恨有之,怨念有之,感激有之,佩服有之,可是,要说真正的感觉是什么,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年轻的将领,比他们见到的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一样。
这段小插曲很快平息了,一切都恢复如常,但是,改变还是有的,而且很多。
之前还满腹牢骚,怨念颇深的五万人,在经过这件事之后,已经顾不得休息,开始抓紧时间干活儿,尽管他们也不知道,建造这个工棚到底有什么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