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墨离开之后,房间内还是四个人,一直未曾露面的大都蔚汤芮出现在了这里。
“老汤,这件事你怎么看?”殷元魁看着眼前坐着的男子问道。
老汤自然就是汤芮了,汤芮的年龄不大,但是也不小了,在整个西征军当中,如果论年龄的话,除了殷元魁之外,就属他最大了。
汤芮不是京城子弟,也不是殷元魁的嫡系,他就是西北本地人,不属于任何阵营,如果硬要说的话,他算是镇西军一脉的,不过,他跟秦之豹的关系却又很复杂。
怎么说呢,汤芮可是经历过三位大将军的人物,如果放在朝堂之上,算是三朝元老了,而放在军队当中,虽然没有这么夸张,却也不逞多让。
汤芮是西北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很早就参军了,其参军入伍的年龄,跟许一凡的年龄差不多,十五岁入伍,从一个最普通的卒子,一步步爬上来的。
当年,镇国大将军许淳担任镇西大将军的时候,他爬到了都蔚这个位置,而且是最年轻的都蔚,在许淳离开镇西军,秦嘉涆担任镇西大将军的时候,他还是都蔚,只不过,从左都蔚升任为大都蔚而已。
几十年过去了,汤芮还是个都蔚,位置一直没有变过,哪怕是现在,他还是一个都蔚,但是,却没人敢小看这个不怎么参与军事讨论的男人。
秦嘉涆带兵西征的时候,负责留守大后方的就是汤芮,在殷元魁带兵来之前,是汤芮带着不到十万人的镇西军,抵挡了西域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一个在三位大将军手底下做过事儿的都蔚,一个可以让秦嘉涆放心把后方交付的男人,一个仅靠着数万镇西军,可以抵御西域数月进攻的男人,岂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可能是西北风沙太过于粗粝,使得汤芮看起来比殷元魁还要老态几分,皮肤黝黑,脸上有西北独有的高原红,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军人,反而像是一个农民,比如此刻。
汤芮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简单不过的木钗束缚着,一双手粗糙不已,像极了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儿一辈子的农民,坐姿也十分的不雅观,像极了农村的老大爷,最主要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杆旱烟袋,在殷元魁问话的时候,他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而在其腰间,还别着一个水囊,不过,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酒。
酒很便宜,也很常见,就是本地产的劣酒和烈酒,家家户户都能做的出来,度数不低,却也不算高,凡是西北的人,都喜欢喝几口,不过,那味道嘛,就不多说了,真的不咋地,一般人喝不惯。
跟大多数老人一样,汤芮看起来很和善,脸上总是带着一张笑脸,浑浊的眼睛习惯性的眯着,坐在那里,如果不仔细去看,真的很容易被忽略,话也不多,一天十二个时辰,难得说几句话,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话有时候比殷元魁这个大将军、大元帅还要管用。
全军三十万人,最高的时候,人数将近四十万,可是,都蔚却始终只有三个,汤芮、秦之豹、房子墨,别看房子墨负责全军的后勤,而秦之豹负责全军的军纪,但是,他们只是负责表面的工作罢了,真正负责这两件事的,还是眼前这个像个农民的男人。
房子墨和秦之豹虽然都是大家族出身,能力和眼界肯定有,而且不低,可是,要论起做实事儿来,他们的经验还是不足的,太稚嫩了一些,让他们负责几万人的军队,那自然没有问题,肯定处理的非常好,但是,像这样几十万的军队,那就不行了。
虽然打仗的军人只有三十万人,可是,真正需要管理的人,是这个人数的一倍还多,如果没有点儿手腕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处理好,更何况,这支西征军还是从全国各地抽调上来的,其中矛盾重重,而想要处理好,并且协调好,靠两个年轻人,那纯属是扯淡的。
可是,西征军从开始西征到现在,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至少,在后勤和军纪这方面,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不用殷元魁操心什么,就算偶尔房子墨他们出现了纰漏,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简而言之,汤芮在西征军的地位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忽视,哪怕是现在在房间内的三个人。
听到殷元魁的问话,汤芮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旱烟的味道很冲,闻起来很难受,烟雾也很浓郁,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袅袅烟雾升腾而起,遮挡了这个男人的表情,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之后,汤芮开口了。
“有大将之风,比你们几个都强。”
三人闻言,顿时一愣,面面相觑起来,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汤芮会如此评价许一凡,而起评价还如此之高,这可是稀罕事儿啊。
似乎是怕三人不理解,汤芮缓缓地解释道:“论城府,他的城府不在你们之下,你们只看到他的强势,可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敢这么强势吗?仅仅是携圣意而来吗?”
李承政闻言,眯起了眼睛,犹豫一下,问道:“难道不是吗?”
汤芮侧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话不多,地位却极高,权利极大的皇室子弟,嗤笑道:“他算什么人?一介布衣而已,你是什么人?皇室子弟,你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