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男子而坐的不良帅,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良久之后,不良帅说道:“你去一趟西北。”
“是。”
“去了之后,见机行事,该做些什么,到时候自会有人告知与你的。”
“是。”
“去吧。”
男子不再说什么,转身下楼。
不良帅始终盘坐在那里,那张隐藏在黑纱之后的面孔,不知道在想什么。
“侠义军,呵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良帅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不咸不淡,不知道是在讥讽那早就已经灭亡的侠义军,还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噔噔噔......”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不良帅没有转头,而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
宰相徐肱缓缓从楼梯间走了上来,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不良帅,他也没有什么意外,径直走到茶台旁坐下。
茶台旁放置着一个小火炉,上面有一个茶壶,徐肱上来的时候,水刚好沸腾起来。
茶台上有一套茶具,只是没有茶叶,而徐肱对此也不在意,他坐下之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茶罐,放置在桌子上,从里面倒出茶叶,开始泡茶。
在吟诗作赋,吃喝玩乐这方面,终究还是文人更擅长一些。
徐肱泡茶的手法极好,不比那些专门学习茶道的女子差到哪里去,其动作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既视感,不管茶泡的如何,单单就看他泡茶的手法,就是一种享受。
“你怎么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该你当值的。”不良帅背对着徐肱,缓缓地开口道。
“怎么,不欢迎我?”徐肱提壶倒水,笑着反问道。
“呵呵!”
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是,对方的语气已经说明了问题,他确实不欢迎徐肱的到来。
不良人跟儒家的恩怨,已经持续了近千年,在这近千年的时间里,彼此时常争斗,时不时的给对方上点眼药水,膈应一下对方,当然了,做这件事的,主要还是那些文人,而不良人的回击往往都是那么的简单粗暴。
你骂我也好、弹劾我也罢,总之,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不理你,骂的狠了,弹劾的厉害了,那就让你试试我不良人的刀快不快了。
每年,朝中都有一些不怕死的文人,疯狂的去挑衅、撩拨不良人,在对方的底线上来回蹦跶,有时候还会来个踢踏舞,大多数的时候,不良人都不会去理会他们,但是,一旦不良人认真起来,这些人往往都会死,准确来说,是生不如死。
一年又一年,近千年来,被儒家弄倒的不良人不胜枚举,而被不良人杀死的文人,也不计其数,但是,这群人就像是韭菜一般,割完一茬又一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让人感到十分的无语。
如果按照数量和说话的人数来看,儒家的人占据了上风,但是,真实情况就是旗鼓相当,每一场争斗下来,双方都是两败俱伤,然后被皇帝各打五十大板,反正就是谁也落不着好。
到了这一朝,宰相徐肱跟不良人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暧昧无比,让很多性子耿直的文人,常常是扼腕叹息。
自从徐肱担任宰相以来,儒家和不良人的争斗虽然还在继续,但是,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般剧烈了,就算偶尔出现大的冲突,往往也都是在台面下解决掉了,很少把相关的事情拿到台面上说。
这倒不是儒家跟不良人的关系缓和了,而是因为现如今的大炎王朝,已经经不起内耗了。
“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想打听什么消息?”不良帅随口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过来陪你看看风景啊?”徐肱笑着说道。
“呵呵!”
对于徐肱的说辞,不良帅不置可否,他跟这家伙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关系谈不上好,但是,相对于之前的文官领袖,他跟徐肱的关系,算是不错的,但是,也仅限于此。
“马上就是除夕了,东海城那边......”
“你想问你女儿,还是问那小子?”不良帅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徐肱的话问道。
对于不良帅的不客气,徐肱丝毫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不良帅的脾气好不好,暂时不好说,反正在大多数人眼里,不良人都是烂人,包括他不良帅,三大不良将,众人都见过了,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不良帅,据说,历代的不良帅都是这样,甚至连皇帝都不清楚不良帅的长相。
如果说,对不良帅的长相没人好奇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徐肱曾经也很好奇过,但是,也仅限于好奇,他并没有尝试去揭开不良帅脸上那层面纱,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做到。
当然了,不良帅的脾气秉性如何,不得而知,徐肱的脾气称不上坏,但是,也称不上好。
在其外放做官的时候,他杀的人,其实一点儿不比刑部的人少,只是,自从他回到中枢之后,徐肱的铁血已经逐渐被人遗忘了。
“过完年,小女就该回来了。”徐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说道。
“陛下决定了?”不良帅问道。
“嗯。”
“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