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解释什么,就算解释了,也无济于事,而且许一凡很清楚,今天他被殷武带走,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
临海街距离黑甲兵的大牢比较远,黑甲兵的大牢虽然也在城中,但是,位置很偏僻,如果许一凡就这样被黑甲兵押解着去往大牢的话,那就跟游街差不多的性质了,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殷武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于是,在走出许府之后,殷武就和许一凡上了一辆马车,带着黑甲兵径直离开,而马车离开之后,原本围在许府的黑甲兵,犹如潮水一般,顷刻之间全部退去。
常哲翰走在最后,他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转过头,对秋歌安慰道:“秋姑娘,放心吧,没事儿的,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好的。”
秋歌虽然心里很焦急,可是,在听到常哲翰这么说,她连忙施礼道:“那就有劳常大人了。”
常哲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无妨。”
说完,他叹了口气,转身就准备走,却发现蔚埔还站在原地,于是,他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啊?”
蔚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恭声道:“我有几句话想跟秋姑娘说。”
“那说吧。”
常哲翰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蔚埔。
现在,许一凡进了大牢,皮肉之苦那肯定不会落在许一凡身上的,至少,在这件事确定之前,许一凡不会遭到什么皮肉之苦,而许一凡离开了,他名下的产业,都需要有人操持,而这个人自然就是秋歌了,在这个时候,常哲翰不管是从私人关系上,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都应该帮许府一把。
蔚埔见常哲翰没走,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转过头对秋歌说道:“许一凡是叛将之子,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京城去的,百货楼和四季楼都是好产业,我代表我家少爷,我们愿意出高价卖下百货楼和四季楼,价格好商量,秋姑娘考虑一下?”
秋歌冷冷的看了一眼蔚埔,虽然她不知道蔚埔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着什么觉得,但是,许一凡的入狱肯定跟他有关,或者说,跟他背后的人有关,对于李嗣源,秋歌自然不敢招惹,但是,想要她给一个好脸色给对方,那就想都别想了。
“我只是许府的一个下人,公子信任我,才把它们交给我打理的,如果你想要买东西,我可以做主,但是,我却无权处置百货楼和四季楼,还请见谅,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的话,可以等我家公子回来之后,再跟他谈。”
秋歌的姿态摆的很低,但是,拒绝的话却十分的干脆利落。
蔚埔见状,也没有感到意外,笑着说道:“被忙着拒绝,再考虑考虑。”
秋歌看着蔚埔,没有说话。
蔚埔也不在说什么,带着夏柳和几个仆从,转身离开了这里。
如果常哲翰不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要利用李嗣源的身份,来压一压、吓一吓秋歌了,毕竟,类似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但是,常哲翰既然在这里,虽说他不惧怕对方,可是,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做事儿啊,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人家脸嘛,人家好歹也是府尹啊。
在蔚埔走后,常哲翰看了秋歌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哎...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也转身上了官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常哲翰离开,自然不是回府衙,而是去往刺史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上报上去,至于接下来该这么处置这件事,还需要刺史崔东海来拿个主意。
对于许一凡是否是叛将许淳的儿子,常哲翰也不敢妄下定论,如果是,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主要还是看朝廷的意思,看京城那边的人意思,如果不是,那一切就更好办了,当然了,这些事情,常哲翰都插不上手。
别看现在许一凡被殷武带走了,可是,殷武也做不了决定,他只是暂时把许一凡带走,而相关的事情,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禀告给已经去往京城的镇海大将军殷元魁了。
不过,今天这么一弄,这件事肯定要震动朝野的,十三年前那件刻意被人遗忘的叛乱,肯定会再次被人提起,而这个时候,一场新的变动和博弈,肯定会展开的,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那位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怎么想的。
在去往刺史府的路上,常哲翰喃喃道:“要变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