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太心动,甚至会觉得索然无味,可是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别说给他吃山珍海味了,就是给他一个馒头,他也会心怀感激的,并且为了这个馒头,他们可以浴血奋战。”
“甘州的百姓苦的太久了,这种苦,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那些鱼肉百姓的势力,就是一座座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现在,我把这座大山搬走了,让他们重见天日,你说如果我离开了,这些被搬走的大山又回来了,你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武英叡摇摇头,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没有看到光明的时候,会认为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可当一个人看到光明,并且沐浴过光明的人,衙门的世界就不再是黑暗的,而当有人想要把他们打回黑暗当中的时候,你觉得这些人会不会反抗?”
“因为看到,所以相信,因为相信,所以奋斗,而我只是用火,照亮了他们的世界,让他们看到了光而已,哪怕这道光很短暂,可他们看到了,就会有无数人试图去点燃这道光,去追逐这道光,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就是光。”
“嘶.......”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武英叡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许一凡说的这些,有多么的高深,多么的新奇,而是许一凡说的这些,是很多人想到过的,却没有去做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看来,百姓只是百姓,他们能做什么呢?或者说,一群扛着锄头的泥腿子,又能做成什么大事儿呢?
然而,经过许一凡这么一说,武英叡突然发现,他们关注的地方不同,想到的地方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不同。
不管是武英叡,还是李建民,亦或者读书人,他们的眼光更多的还是放在世家集团、修行势力身上,而更少有人去关注这些百姓。
不是他们心中没有百姓,而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些百姓无法成事儿,无比给他们带来助力,因此他们选择了忽略。
很多人觉得,许一凡的崛起和一步登天,是运气使然,是靠山太多,可武英叡却知道,许一凡从出现在世人面前,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不大,都是一些小事儿,真的是很小的小事儿而已。
现如今,让天下人都无比重视的言午堂,里面的成员的出身都不好,不是乞儿就是孤儿,然而,就是这样一群被社会,被世界遗弃的人,却做出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
还有镇西军当中的炮灰营和俘虏营,他们在西征大捷之后,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对象,要知道,炮灰营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囚犯,是西北三洲的一群死囚、马匪而已,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康城守卫战当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当一个为非作歹的囚犯,用鲜血,甚至是性命去洗刷他们的罪恶的时候,这样的人,即便曾经的是坏人,可也会被人记住。
至于俘虏营的人,更不用说了,他们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杀害了多少人,没人清楚,然而这群人也成为了他们的袍泽、兄弟、战友,难道真的只因为他们投降了吗?
不,他们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让所有人都认可了他们。
放在以前,谁会想到这些人,谁又敢用这些人,然而许一凡敢,他不断敢用,而且还是无比信任的用,而这些人也没有让许一凡失望。
影响一个人,改变一个人很容易,可想要影响一群人,改变一群人,其实是很难很难的。
收留乞儿、孤儿,利用囚犯、马匪、俘虏作战,难道没有人想到吗?
当然有,古往今来聪明人很多,用大智慧的人也很多,可为何有人想到了,却没有去做呢?
追根到底,无非就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与其花费心思和精力去收服这群烂人,让他们去作战,还要防备着他们,不如直接从其他地方征集正常人去作战,其效率更高,结果更好。
如果说这些,都曾经有人想到,甚至尝试去做过的话,那么甘州的这场变革呢?
这是一个皇权时代,也是一个修行者和妖兽共存的时代,在那些高来高去的修行者面前,别说平头百姓了,就是那些装备精良的将士,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很多人以为,许一凡能够这么快收拾掉甘州,清除掉渣滓,完全是依靠了镇西军和不良人,武英叡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他却明白,许一凡真正的依仗,不是镇西军,不是不良人,也不是武英叡手中的镇南军,而是甘州的百姓。
武英叡在听完许一凡的一番话之后,久久没有说话,他已经可以预见甘州的未来了。
许一凡说的没错,甘州的问题很大,外力很难根除,只能治标,无法治本,想要解决好问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处理,这是历代朝廷派往甘州的刺史,最为头疼和感到无力的一件事。
这条路走不通,许一凡就另辟蹊径,走了另外一条路。
许一凡搬走了压在甘州百姓头上的大山,让他们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沐浴到了阳光,哪怕这座大山只是暂时搬走,可他们看到了,就会滋生想法和野心。
武英叡看着平静的许一凡,没来由想起一件小事儿。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