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牛湖也叫卧牛湖水库,是五六十年代当地政府利用群山环抱的一个大山谷,兴修的一座大型水利工程。
我和筱梅爬上水库大坝,路边树立一块卧牛湖水库的简介牌,上面写着建设年代,库容,水库面积,可灌溉农田数,等等。
我看到它的面积是二百三十七公顷。
放眼望去,整个湖面碧波荡漾,一望无际,四周是苍茫环抱的青山。
湖心里,坐落着一座翠绿的小山,山上长满苍翠的竹子,除了竹林,还有其他零星的树木。
筱梅抬手指着那座湖心山对我说:“秋天你看,湖心里的那座小山,像不像一头卧在水里的耕牛。”
经她这么一点拨,它还真的像一头在水中洗澡、嬉戏的老牛。
午后的阳光炽烈地照着,远处的湖面烟波浩渺,大坝像一条卧波长虹。
我和筱梅面朝卧牛湖,坐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下。
湖面的风轻微,吹来山野夹带着水意的凉爽。湖水微微波动,映衬着天空的蔚蓝,点缀在蓝天里的白云,白得像瑞雪,像棉絮。
我的目光穿过湖面,望向周围的群山。
群山青黛,林涛声声,伴着林间飘荡的鸟鸣。
“我们沿着湖岸,到那些山上走走。”我提议。
我从小生活在没有山的平原地区,对山的向往都缘于想象。现在,山就在眼前,又有筱梅作伴,进山走走,一定无限美妙。
“好啊。”说着,筱梅站起身。
江南的山区,多雨水,昨天下午恰巧就下了一场雨,山林间的地面上,泥土松软,泥土上面落满树的枯叶,脚踩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
筱梅走在我的身边,一边走,她一边跟我科普这里的山水,和山里的特产,各种各样的植物。
沿着山坡攀援,树林稀疏的地方,长出茂密的野草和灌木,野草间夹杂着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幽香四溢,在山林间飘散。
有的很艳丽,而有的,则很难看。
突然,我发现不远处一棵腐朽了的树枝上,生长着一大朵蘑菇样的菌群。
“你看,那是什么?”我指着蘑菇样的植物给筱梅看。
“这是野山菇,味道特别好。今晚,我们有口福了。这种菇,味道特别鲜美,烧鸡、烧肉都特别好吃,做汤味道特别鲜美。”筱梅介绍,“每年夏天,我们都像当地居民一样,在雨后上山采野山菌,回家做汤。不过那都在初夏,这个时候山上很少了。”
我俩正说着,我看见远处的一个两米多高的山崖上,星星点点生长着一大片艳丽的蘑菇。
我们来到跟前,筱梅说:“像这种生长得很美丽的野山菌,大多有毒,一般是没人敢吃的。轻的吃了拉肚子,腹泻腹痛,严重的会死人。”
她告诉我,前两年,镇子里就有人因为误食了毒蘑菇而死人的事件。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菌菇还有有毒的。听了筱梅的话,我暗暗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一边沿着湖岸,在周边的山上走着,一边听筱梅给我讲这里的风物,人情,习俗和土特产。
我不时看着我们俩的影子,在稀疏的树林间,被阳光投射到山坡,一忽儿重叠,一忽儿变形,或者被一丛一丛的灌木割裂。
距离也是忽远忽近。
我们转过了两座山梁,筱梅有点儿累了,力气不支。
恰恰,前面的山势比原先陡峭了很多。
看到她走路吃力的样子,我说:“我们往回走吧。”
“翻过这道山梁,换一个角度,卧牛湖的景色更美。”筱梅说,依然坚持前行。
我很感动,她是要带我享受更美好的大自然呢。
前面的路,越来越陡峭,而且沿途尽生长着荆棘和藤条。
不时,我们的身影惊起树林里三三两两的鸟儿,偶尔还有从脚下逃窜的野兔和刺猬。
我看到筱梅走得吃力,有好几次想伸出手去拉她。牵着她的手,她会省力些,脚步也会更稳些。
可是,我不好意思牵她的手。
我看着她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就提议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吧。”
筱梅抬手擦了一把汗,看着我,“前面有一条小溪,过了小溪,我们再歇。”
我回头看一眼来路,有些担忧地说:“我们走得远了,路又这么难行,回去会很麻烦,我怕你累了。”
“没事儿,前面有一条下山的路,可以回家,不用走回头路的。”筱梅甜甜地对我笑笑说。
我们又往前走了大约十多分钟时间,果然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
在这深山空谷,那水声,再点缀一些山林里的鸟鸣,真的宛若天籁之音。
来到水溪边,小溪最窄处宽度大约三米,下面就是卧牛湖。
这里恰好是入湖口。
往上看,溪边的岸线曲折而陡峭,有许多嶙峋的石头以及攀爬的藤蔓。小溪落差很大,中间还有两三道叠水,形成了几级袖珍瀑布。
这么宽的小溪,我退几步,助跑,可以不费劲儿跨过去。
但是筱梅不行。
我们俩沿着溪流往上走,寻找狭窄处,过小溪。
山路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