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到了初夏,安羽惜曾经说来看我的,来看寻梅,但她始终没有来过。
我依然利用周末出去寻找筱梅,寻找那个我生命里珍藏的女孩。
平时,在店里忙忙碌碌,接待着那些熟悉或者陌生的朋友们。他们或者慕名而来,或者到老街旅游,与寻梅邂逅。
或忙里偷闲,或在生意冷清的时候,我的心头落满思念,那些思念随着时间推移,又在属于我的时光里结成了蛛网,却没有那只找上门来的飞蛾。
一天黄昏正浓的时候,店里走进来一个女孩,女孩二十二三岁,高挑的个头,显得有些单薄,她的神情里弥漫着忧伤。
进门后,女孩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问我要了一杯拿铁咖啡。
“你是喝速溶,还是现磨现煮?”我问。
女孩的目光一直在翻开的杂志上游弋着,头却不抬,“不要速溶,不要加奶加糖。”
五分钟后,我把煮好的咖啡端过去,送到她的吧桌上。
我发现,她的手里攥着一块手绢,脸上有不时滑落的泪痕。
我把咖啡放到桌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就提醒她说:“咖啡好了,请慢用。”
她可能是害怕被我看到流泪,把头偏向一边,依然没言语。
我回到吧台,继续着我的无聊,打发那些在思念里过滤过的时光。
她看着那杯咖啡,偶尔才会抿上一口,而脸上的凄楚在暮色的灯光下,愈加浓重。
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还是在感情上遭受了伤害?
我无聊地假设着她的境遇,在心里施舍着廉价的同情。我想,如果她是因为生活艰难,等她离开时,要不要免除她这杯一咖啡钱。
不一会儿,下班后的陆曼蹦蹦跳跳来到书吧,把背包往吧台里一丢,就过去整理被客人弄乱了的书籍。
暮色笼罩的时候,那些看书喝茶的顾客,陆陆续续离开了寻梅。
我也起身,把照明的灯光全数打开。
书吧里顿时灯火更亮堂了许多,跳跃着让人舒服、也让人遐思的彩光。
晚间也有不少人来逛书吧,但大多是闲逛,有的是进来借两本书刊,就匆匆离去。
而那个角落里的女孩,一直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流泪,她呈现的凄楚,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迁移而减少,消退,泪痕依旧挂在脸上。
陆曼靠近我,用肘捅了捅我,示意我顺着她目光看那个女孩。
“她已经在那里坐几个小时了。”我对她说。
“一直是这个样子?我看她一直在哭哎。”陆曼同情地望着我说。
“不然,你过去跟她聊聊,问问她怎么了。”
陆曼迅速摇摇头,“嗯,我不。”
时间一点一滴在往前走,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了八点,我要关门了。
可是,女孩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从吧台站起身,走到她的吧桌前,“哎——对不起,我要关门了。”
女孩抬起泪眼,她的眼神闪过一抹茫然,期期艾艾地看着我,恳求:“能让我再坐一会儿吗?我心里难受。”
“可是,我要下班了。”我对她说。
她迟疑着站起来,可能是长时间坐着不动,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她赶紧扶住吧桌。
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此刻,我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淡淡的同情。
“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呀?”我问她。
她没有理我,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只皮夹,从皮夹里面抽出一张二十块金额的人民币,问:“咖啡多少钱?”
放在桌上的那杯咖啡,现在还有一大半没有被喝掉。
“你如果经济困难,这杯咖啡,就不收钱了。”我发自真心地对她说。
她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二十块钱放在吧桌上,转身向外面走去。
我赶忙跑到吧台,找给她十块钱人民币。
我以为这个女孩就是一个过客,没想到第二天刚开门不久,她又来了。
进门后,她又坐在昨天坐的吧桌边,拿一本杂志,要一杯咖啡,痴痴地度着属于她的无聊时光。
女孩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又开始默默流泪。
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她的行为,激起了我莫名的同情心。
一个年轻的姑娘,也不像一个生活多么落魄的人,她为何而落泪?不是为了爱情,还会有什么原因?
午后的光阴,总是那么的慵倦,我在菲糜中思绪幽幽,半睡半醒中思索着爱情。我和这个女孩,怕都是为情所困吧,都是为爱所伤的那一个,我为迟迟找不到筱梅而苦恼,而焦虑。而她的流泪,又是因为什么呢?
午后的书吧里顾客寥落,我端一杯柠檬水来到女孩对面坐下,然后把温热的玻璃杯放到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看我,而我发现,她点的咖啡并没有喝几口。
“你难道也是一个为情所困,走不出来的人?”我开口说。
也许是我话里的那一个“也”字,使她产生了共情,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说:“你这间书吧,充满了忧郁。”
“你从哪里看出来它忧郁了?”我不解,也不服。她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