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陆曼果然早早地来到书吧。
她选了几本杂志，坐在远离吧台的吧桌前，静静地翻阅。
我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柠檬茶。
她抬眼看看我，说道：“谢谢，多少钱？”
我告诉她，柠檬茶不要钱。
“那你怎么赚钱呀？”陆曼不解地问我。
我默默走开，回到吧台后面，对于她的问题，我选择了回避。
此后一个星期，她每天都来看书，有时候，点一杯十块钱的咖啡，有时候，不点咖啡，我就送给她一杯柠檬茶。
期间，也有极少数几个客人走进来。多数人都以为是书店，听说不售卖，又纷纷走掉了。
陆曼大多时候都在埋头阅读，有时候，大概是阅读累了，她就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吧台里面的我。
我们也不交流，就这样沉默。
她对我充满了好奇，而我基本上是无视她的。因为，一个书吧，一个老板，一名顾客，而且我的书吧看书不收费。她在我眼里，没有价值。
她点了几回咖啡，大概是不好意思来我这里白嫖吧。但是，如果每天过来都点一杯咖啡，十块钱的消费，是她这样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承受不起的。
我估计，她能有这么充裕的时间来看书，可能连工作都没有。没有收入，哪消费得起？
终于，在一天傍晚临走前，陆曼对我说：“老板，你就没想过，给自己的书吧做做宣传吗？”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替我操心。
她说：“我真担心，你有一天开不下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太可惜了，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了。何况，你让这么多书和杂志都浪费了，真可惜。”
我觉得，她的话有一定道理，问：“怎么宣传呢？”
“既然你选择门面，总要盈利吧？不赚钱，你怎么维持呀？对吧？不如我们想想办法，给你的书吧做个宣传，招徕顾客。”陆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建议。
其实，没有生意，我一直都很心焦。在这里开这间书吧，说不是为了赚钱吧，但房租，购书，都需要钱，长此亏损下去，它能维持到我遇见筱梅那一天吗？
显然困难，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邂逅筱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碰上她了。而我的那点儿积蓄，能维持多久？
我可以不靠它发财，它也发不了财，但一定要有盈利，哪怕是微利。
在陆曼之前，我也为没有顾客发愁。但是，开门营业，不就是靠着门店一点一点扩大影响，吸引顾客上门吗？
我也想到宣传，但是，这样的小店，能去花钱做广告吗？做电视还是报纸广告？都不妥当。
难道，让我印出来传单去到处散吗？或者到电线杆上去贴牛皮癣？这是在上海，罚款很重的。
我把我的隐忧说给陆曼。
她对我说：“你可以打一部分广告，我帮你出去散呀？”
我摇摇头，粗暴地否决了她的提议。那样操作，太难为情了，我这是一家书吧，不是一个炸臭豆腐、做煎饼果子的小摊。
“你有什么经营规划吗？”陆曼认真地问。
我在开办书吧之初，还真的有规划。现在，全国那么多文艺青年，我要把它办成一个文青聚会的地方。我设计了几个沙龙，比如文学沙龙，音乐沙龙，演讲朗读沙龙。我的规划是：一号，十号，二十号，晚上各举办一场沙龙活动，让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聚会。
筱梅既喜欢阅读，又爱好音乐，一旦我们这样的活动造成了影响，形成了规模，也是最容易吸引她的。
而且，通过这些活动，一定会促进书吧的营销。
我把开书吧前的规划介绍给陆曼。
她兴奋得直拍手，说：“你开书吧免费，是一个很好的卖点，具有很积极的社会效益。再加上你策划的这几个沙龙活动，这个书吧，一定能够火起来。”
我倒没指望它能火，只是想通过做这件事，找到筱梅，追求到自己真正的爱情。
“你知道吗？我堂哥是一家生活报的编辑，你有这么好的宣传由头，我明天去找堂哥，看看他可能给你写一篇专访，发表在报纸上，不花钱，还做了宣传。”
我乍听陆曼说起，心里一阵激动，但冷静下来，又泄气了。人家一家报社，怎么可能会为我这样一个小店，来做报道呢？人家报道的，都是大事，都是正能量。
我当场就推翻了陆曼的建议。
“你这也是正能量啊，而且还是丰富群众文化生活。当然了，我也不一定能保证说动堂哥，但总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你说是吧？”
我还是心虚。一方面，别说陆曼堂哥愿不愿意听她的，最关键的，陆曼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充其量我们认识一个星期，她也勉强能算我一个普通顾客而已。
话也只是说到这里，陆曼离开后，我却不淡定了。
心里不自觉地惦记起了陆曼说的建议。
首先，真要是有报社来采访报道，对我书吧的经营绝对有很大帮助。报纸上说的，更具有公信力，传播面更广，而且不用花钱。
最重要的是，这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