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又饿又困,我实在不愿意醒来,不愿意睁开眼睛。
接着,我感觉左手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我还是不愿意醒来。
接着是更大的触动,“咔嚓”,我的表链卡扣被人打开。
我突然意识到,遇上贼了。
我睁开眼睛,黑暗中,看见面前有一个小个子男人正在小心翼翼地脱我的手表。
不远处,我的那辆奔马牌自行车,正被一个大个子推着,向河岸的道路上走。
按照我的体格,面前的小个子根本不是我对手。我抬起腿,一脚就能把他踹进两米外的小河里。
可是,当我想要抬腿踹他时,由于我为了用夹克衫盖着两腿取暖,长时间蜷缩着睡觉,腿麻了,丝毫也不听我指挥,动弹不得。
我只好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儿往我怀里一带,利用惯性,然后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小个子在我身下拼命叫唤。
已经推着自行车,爬到了河岸路边上的大个子听见,把车子一撂,返身回来,从身后一把把我扳倒。
我被仰面朝天摔倒在水泥地上。
“摘下他的手表。”小个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对大个子说。
大个子向我扑过来,弯腰来抓我戴表的左手。
这块表和自行车,就是我的命根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失去它们。我奋力把左手抽回来,然后跟他们搏斗。
大个子一拳打在我脸上,又木又疼。我支撑不住平衡,又一次仰面倒在地上。大个子翻身把我骑在裆下,再次来抓我的手,要抢手表。
我挣扎着,左手不断避让着。
连续几次,他都没有得逞。
大个子怒了,举起拳头,对着我的面门就是雨点般打击。
我收回双臂,架在我的面前,艰难地阻挡大个子又重又密集的拳头。
但是,他人高马大,我哪里能架得住?偶尔一拳突破我的防线,落在脸上,我都疼得一阵阵晕眩。
我想:这样不行,面门一直暴露给他击打,早迟会被他打死的。
他一边打我,一边喊小个子过来控制我的手。
大个子一个人我都不是对手,小个子再上来帮忙,我就死定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脱身。想到这里,在大个子一个刺拳打在我脸颊上时,我瞬间“晕”了过去。
我一动不动,不再反抗,手臂也不再遮挡,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大个子一愣神,对正蹲下身来解我手表的小个子说:“咦?这小子,不会死了吧?”
小个子也停下了解我手表的动作,定定地看着我。
“不管他,摘掉手表,赶紧撤。”大个子说着,弯下腰,要来抓我戴表的手腕。
经过搏斗,我的腿麻木缓解了。
我仰卧在地上,迅速蜷缩起右腿,然后猛地蹬向大个子的肚子。
他没有防备,被我一脚蹬进了小河里。
小个子见大个子落水,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借着夜空里的星光,匕首闪着凛凛的寒光。
大个子在水下朝小个子喊:“特么的,弄死他。”
我见状,吓得拔腿就跑。
小个子跟在后面就追。
我手脚并用,朝河岸上跑去。
如果我上岸以后,朝镇子方向逃跑,就没事了。
我上岸的刹那,看见倒在路边的自行车。
手表和自行车,现在是我的全部,我的一切都指着它们,怎么可能会不顾它呢?
我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扶起自行车。
就在我弯腰扶自行车时,紧跟在身后追我的小个子,对着我高高撅起的屁股,狠命一刀。
一阵剧烈钻心地疼,再加上逃生的本能,使我不假思索地放弃了自行车。
这时候,大个子也从水里爬上来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钢管,足有鸡蛋粗,七八十公分长,气势汹汹朝我追过来。
我吓得忍着剧痛,拼了命地向镇区逃去。
那两个贼,并没有因为我逃跑而放弃追赶。大个子对小个子大喊:“你推上自行车,快,一定追上这小子,下了他的手表。”
我慌不择路,沿着青石街道,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救命。
然而,深夜的古镇人家,大多数都已经睡觉,全镇也没有几个亮灯的窗口。
我跑了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那里的街道又窄又短。纵然我拼尽力气,连疼加累,满头大汗,依然甩不脱身后的毛贼。
我拐过一道弯,沿着一条小巷往前跑,几乎用尽全力,希望甩掉那两个尾巴,不料,一抬头,前面却是一个死胡同。
我泄气地转回头,看着一高一矮两个毛贼,看着他们一人拿一把刀,一人提一根钢管,向我逼近,我恐惧到了极点。
我跑进死胡同后,他们就停下脚步,不跑了,而是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这样的场景,尤其令人恐惧。他还不如追着追着,从后面不知不觉给你一刀,那样起码没有心理压力。
我望着小巷周围高高的屋墙,再眼睁睁看着两个歹徒手持凶器越逼越近,心里别提有多绝望了。
本来想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