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喊叫徒劳无功,因为我根本说不出来话,嘴巴里只能“啊啊”地发出短促的单音节。
最后,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抱着我的女孩。
见到我异常骚动,抱着我的女孩歉意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我们看你又晕了过去,心里害怕,就在附近找医院。可是,附近没有医院,最后就看见了这家兽医院,只能病急乱投医,把你带进来了。”
卧槽,我一个大活人,被她送进了兽医院,这是把我当牲口吗?我在她怀里都动弹不得,自认为不可能有非礼的举动,她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另一个女孩看出了我的情绪,不屑地说:“你翻什么眼?人医、兽医不都是医生吗?都是救死扶伤。送兽医院,总比把你扔在大街上,没有人问强吧?”
我居然无从辩驳,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
“医生,你看,他又晕过去了。”抱我的女孩急切地说。
老头儿在我身上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操作,我被迫忍受着他的简单粗暴。最后,他对俩女孩说:“这小子很皮实,没什么大碍,你们带他回去吧。”
“要不要住院啊,再观察观察呀?”抱我的女孩不放心,问老兽医。
“我们是兽医院,又没有住院病房,到哪里住院观察?带回去吧。”老头儿冷冰冰地说。
当夜幕漫上来的时候,女孩把我带回了家。
当夜幕漫上来,淹没一切,这座城市的灯火亮起来,到处都是,远处,近处,那些高大或者连绵的楼宇,万家灯火。
还有各色各样的路灯,广告霓虹,由白天的单调、嘈杂,一下子变得五光十色,魔幻无限。
一路上,两个女孩一直在吵,断断续续的,主题围绕着我,要不要丢弃。
抱我在怀里的女孩,一直坚持,要带我回家,“如果不把他带着,我怕,他会死的。”
“只是遇见而已,他死活,与你、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何况,我们已经带他到医院看过了,已经尽力了。”另一个女孩不满,嫌她多管闲事,“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救了他,他会不会害你。”
“你看他这样子,像是坏人吗?”女孩分辩道。
“好人坏人,也不会写在脸上。”
一直到家。
到家,两个人不再争辩了。
那个女孩拿了自己的物品,走了。走前,对她说:“你找的麻烦,你自己管,今晚,我不在这里了。”
她无奈地叹息,想挽留,却没有。
另外一个女孩离开后,她就开始给我忙包扎,她先是把我扶到一张床上,躺下,然后去一个小木箱里找药。
床是一张单人床,铺着一条素花的床单,靠着屋子最北的墙边。跟这张床抵足,还有一张床,八成,就是另一个女孩——也就是走掉的那女孩的床。两张床,一看就是女孩子睡的,床头一只印花枕头,枕头上盖一条鹅黄色枕巾,床的上方,吊着一顶粉红色蚊帐。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间筒子楼改成的宿舍,一大间,长方形。进门的外间做厨房,客厅,里面靠墙是卧室,中间被一道布帘隔着。
女孩拿出一小瓶碘酒,一盒棉签,还有一卷医用纱布。
小小的屋子里,弥漫着日光灯纯白的灯光,安静而温馨,同时,也显得屋子有些简陋。
她把我的衣袖和裤脚都挽起来,蘸着碘酒帮我清洗创口。
我的手肘、膝盖上的伤口,早已经不流血了,跌烂的地方,血已经凝固,结着厚厚的黑乎乎的痂。
一洗,反而钻心似地疼。
“啊,好痛。”我吸溜着嘴巴,五官变形,也变色。
“你忍着点儿。”她轻柔地用棉签蘸了碘酒,一点一点儿为我清创,那副认真的劲儿,看着叫人心动。
清理完创面,她拿出几粒白色药片,放在桌面上,用一只不大的玻璃瓶,在药片上用力按压,滚动,把药片碾成白色的粉末。
她把那些药片碾成的粉末,上到我被碘酒清洗过的伤口处。
“消炎用的。”她轻声说,话如芷兰。
我一动不动,看着她为我处理,包扎。
“疼吗?”她的话很轻,很柔,带着让我喜欢的温度。
我点头,又摇头。
我看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儿笑,淡淡的,但很甜。
弄好一切,她把脏东西清理干净,又去水槽那里洗了手。
水槽在进门的左侧,那里,是她们的厨房。
回来,她站在我床边,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看着她的脸,顺便就看见了她的眼睛和说话的嘴巴。她的眼睛柔柔的,乌黑乌黑,泛着亮亮的光,干净得很。嘴巴红嘟嘟的,并没有擦口红,棱角分明。
我依然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更不知道从哪里来,干什么。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儿失望,幽幽轻叹一口气,然后说:“你饿了吧?我来做饭。”
说完,她就向进门处的厨房走过去,去做饭。
那道隔帘很薄,她忙碌的身影透过帘子映射过来,她在那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她在做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