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象先生,你……你……”
杨弘满脸的不可思议,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在来见袁术之前,阎象与他说过的那些话。
当时他还不懂,为何阎象要与他说得那么清楚。
那些话,不能阎象自己说么?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时的阎象恐怕就已经准备好以这样的方式坦然赴死了!
只是……何必呢……何必呢!
“主公!就让老夫再称您最后一声主公!”
阎象十分恭敬地对着袁术行了一礼。
不只是拱手,而是躬身长拜。
以阎象的年纪,想要做出这样的动作已经十分吃力了。
可是阎象却已经坚持着,让自己的动作尽量地标准。
就像他与袁术初次相识的那般。
旁边的杨弘心中感动不已。
他也想起了刚刚投奔袁术时的一些事情。
当时的他还是满怀信心,充满着朝气,期盼着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可是现在……
袁术却是冷哼了一声,目光之中尽是厌恶之色。
阎象抬起头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释然。
他缓缓道:“老夫自幼饱读诗书,自认有些才华。”
“遇见了你袁术,让我满腹韬略得以施展,此乃我之幸事。”
“自古,士为知己者死!”
“老夫既已认你为主,自当为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虽死不悔!”
“可是,谁曾想到这也同样是老夫的不幸。”
阎象看着袁术,毫不客气地道:“你身为人主,胸无点墨,偏偏又妄自尊大,拿了一块石头,就自诩为天命!当真是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老夫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将你这样愚蠢透顶的人当做了明主,实在可笑,可笑!”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来人,将阎象叉出去,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袁术再也忍不住,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怒不可遏地指着阎象道。
大殿之外,立马有兵卒快步走了进来,将阎象拖了下去。
这一次,杨弘没有再阻拦,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阎象被强行拖拽了下去,口中还不断地喊着庸主!庸主!
那样的神情是如此洒脱,开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阎象。
恐怕这就是阎象想要的吧!
而他似乎也该做出他自己的选择了。
待到阎象被拖下去。
杨弘对着袁术拱了拱手,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来,道:“陛下,臣有一事禀报。”
袁绍没好气地看了杨弘一眼道:“若是为阎象求情的话,就不必说了。”
“这个老东西,今日必须死!”
杨弘略微犹豫一下道:“此事的确与阎象先生有关,但是臣绝非要给阎象先生求情。”
“只是阎象先生交代了几句话,要臣一定要转达给陛下。”
“望陛下能够开恩,看着阎象先生也曾侍奉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份上,听完阎象先生说的最后一番话。”
袁术冷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漫不经心地道:“你说。”
“喏。”
杨弘对着袁术拱了拱手道:“阎象先生说,陛下一定要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不是曹操,不是刘表、不是孙坚,更不是冀州的小皇帝。”
“而是许霄许云逸,那个当初被陛下侮辱,逃出军营的人。”
袁术脸上的神情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以阎象的性格、脾气,所留的遗言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也许是一些污秽不堪之言。
只是这些话,阎象敢说,杨弘一定不敢。
就算是说了,也是美化过不知道多少倍的。
也许还是在劝他不该称帝。
对于这件事,阎象一直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但是,他绝没有想到阎象最后的遗言依旧是在为他的前路考虑。
阎象……不是屡次小觑他,还大骂他是庸主么?
为何还要这么做。
杨弘则按照阎象所说的接着说下去了。
听着那熟悉的话语,似乎那位白发苍苍,总是对他很严苛的老人就在他的眼前,看着他道:“许云逸天纵奇才,古来少有。”
“他的种种谋划,即便是老夫都自叹不如,这样的奇才原本可以为我所用,只可惜造化弄人。”
“许云逸亲自来到我们的面前,我们却认不出,还得罪了他。”
“之后,他成为袁绍的麾下,一十八路诸侯盟军讨伐董卓时,主公诸事不顺,大概就是此人的手笔了。”
“甚至,此时孙坚的反叛也与许云逸脱离不了干洗,这个谋划可能在孙坚献上玉玺时便已经开始了,直到现在才展露出来,他做的一件件事情,都是为了报当年的折辱之仇,为了要置主公于死地!”
“此子年纪轻轻,便有令天下儒生汗颜之才,其计谋之精妙,行事之沉稳,心思之缜密,谋划之深远,皆令人拍案叫绝,实乃主公生平第一祸也!”
“主公切莫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