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荡着有人常年卧病在床的腐朽味道。
炕上躺着一个瘦的两颊凹陷的男人,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葛来娣。
他眼神空洞而绝望,是那种对生活不抱任何希望的麻木空洞。
他只是机械式的说着,“拉了。”
葛大嘴扯出一个假笑,垫了两张报纸,把人抱到上面,利落的收拾起来。
这样的事,她每天都要做无数次。
一做,就是26年。
谁叫这个男人是她丈夫呢?
葛大嘴也曾抱怨过命运不公,为啥偏偏让她赶上了这么个日子。
可骨子里的勤劳,让她看不得丈夫在屎尿里沤着,每次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想到刚刚跑走的楚知青跟顾大郎,葛大嘴眼中流露出一丝追忆。
只是不切实际的奢望罢了……
可这些全被一旁躺着的赵大栓看见了,他阴测测的盯着葛大嘴的背影,终是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他也想死,可是他是当年战乱时掉下山坡的,又被榴弹炸伤,脖子以下全都没有知觉。
哪怕是想死,他都做不到。
“妈~你搁哪呢?小宝喊你呢!”
葛大嘴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唉”了一声,加快手中的动作,把脏衣服卷好,小跑着出去了。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炕上的男人盯着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