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也听话，楚娇娇安排她干啥她就干啥，自己找了个木盆兑好温水擦洗。
等到洗头发的时候，楚娇娇给她拿洗发膏，兰花再一次怔住。
桂花的香气充斥鼻腔，兰花只感觉这股香味包裹了自己，以至于多年之后她都不曾忘记。
17岁时，狼狈不堪的自己，有幸被温柔的桂花香所包裹环绕。
洗过头发，楚娇娇看着她干枯发黄的头发，忍了忍还是问道：“要不然我给你剪个头发？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好，都听你的。”
楚娇娇倒不是吹牛，剪头发是她从十三四岁起练就的技能，两个弟弟就是她的第一批支持者，后来两个哥哥也都抢着要她剪。
对于这门手艺她很有信心。
剪子咔嚓咔嚓咔嚓，枯黄的辫子被剪掉，楚娇娇根据兰花的脸型，给她剪了个类似于时下最流行的五号头。
剪完之后，楚娇娇拿来镜子让兰花自己看。
镜子里小姑娘虽然脸色蜡黄干瘦，可有了头发的遮挡，凹陷的脸颊不再那么明显，竟然显的气色都好了一点。
兰花还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的容貌。
镜子里的小姑娘瘦的只有一层皮似的，别说好看，乍一看甚至还有几分惊悚。
楚娇娇安慰小姑娘，“别看了，你就是太瘦了，这段时间好好养养，等长出点肉来，保准是个漂亮大姑娘。”
兰花笑笑，心里没当回事，她能好看到哪去。
等收拾好洗头洗澡的水和掉落在地上的头发，楚娇娇把人拉到炕上说话。
“兰花你真的会做衣裳吗？赶紧展示给我瞧瞧呗！”
“好。”
楚娇娇率先拿出准备好的黑布和白布，兰花看了一眼楚娇娇，利落的咔嚓咔嚓。
一条棉裤就剪裁好了。
楚娇娇很是佩服，她只能坐在旁边缠线板，其他的完全插不上手。
黑黑瘦瘦的小手掐着棉花快速整理，然后一片片放在布料上面，每一块都贴合的整整齐齐。
这时，房门被敲响，楚娇娇不清楚谁会过来，起身出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来人是杜秀兰。
她今天状态不错，身上穿着一件花棉袄，手里依旧拿着一本书，看见楚娇娇还清浅的笑了笑。
“我能进去坐坐吗？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地方可去。”
“进来吧。”楚娇娇让开一条路，把人让进屋。
杜秀兰刚一走进外屋就被一阵热意包围，不得不说小屋的确比知青点暖和不少。
跨进门槛，看见炕上坐着的兰花，她也没有太意外。
毕竟楚娇娇救了个村里姑娘的事儿，在知青点已经热议了好几天。
他们都不赞成楚娇娇这种激进的做法，甚至还有人直言，她没准救个白眼狼。
可杜秀兰知道，这些楚娇娇不会在意，无论是那点钱、亦或是他们那些人所说的闲话。
给杜秀兰倒了一杯开水，两人这才坐下来说话。
“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怎么想起跑我这儿来了？”
楚娇娇话语里带着俏皮，杜秀兰只低头淡淡一笑。
“没啥，来躲个清静。”
楚娇娇挑眉，很显然对于知青点的“热闹”很有兴趣。
不怪她恶趣味，就前头那几瓣蒜，想也整不出来什么大事，听一听，不过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种调剂罢了。
然而杜秀兰却不是个爱八卦的，只蹙了蹙眉头，没再往下说。
楚娇娇又不能抓着人家新娘子肩膀，逼着杜秀兰给她说八卦，只好作罢。
“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
“你好，我叫顾若笙，是死者的表叔，今天的事情麻烦公安同志了。我表哥伤心过度，改日一定叫他登门致谢。”
顾若笙客气的跟两个过来调查的公安握了握手，将人送出医院大门。
再回来，打的凶悍的两家人也不打了，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左大丫也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再看对面宋家也是一样，一个个蔫头耷拉脑的，也没了刚才嗷嗷叫往上冲的蛮横。
顾若笙觉得今天的事情也算差不多，毕竟他作为一个本就不亲近的外甥，能做到这样已算的上仁至义尽。
拍拍王锁住的肩膀，到底还是在兜里摸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递给他。
“柱子哥，拿着给嫂子买点啥补补身子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理也没理左大丫，在宋家人贼眉鼠眼的盯视中离开了医院。
至于他走后两家人怎么闹腾。
关他屁事！
他着急回去找娇娇！
等不及吴老头来接自己，顾若笙又去把冬子家的扒犁取来，顶风冒雪回了下洼子大队。
一进村儿就遇上了刚刚赶着骡车出来的吴老头，跟他说一声，架着扒犁先回了家。
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把炕烧热，转头直奔知青点。
“笙子哥！”
顾若笙刚坐上扒犁，前边连滚带爬跑过来一道身影。
他还有点意外，斜眼看着来人，挑眉道：“咋滴？不学老母鸡趴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