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什么?踩着我家苗子了没看到吗?”
村长媳妇喊道,但是语气并不是愤怒,而是嘲讽揶揄。
姜糖看看脚下,笑道:“婶子,你过来看,我一脚都没踩到。”
自从爹妈死后,奶奶就可疼她,不舍得她受一丝半点委屈,所以姜糖是那种能不吃亏就不吃亏的类型,嘴巴上也是不饶人。
你还想着她是那个被欺负的夏柳儿,你骂她她也不吭声啊?不可能!
刘氏有些不高兴,她作为村长的老婆,从来都是她说什么,人家都不敢顶嘴,你个夏柳儿,不就是弄死一头野猪吗?你还想上天了?脾气都起来了。
姜糖已经牵着小虎走到村长一家面前。这一家本来也不是聚在一起的,看到这女子走向村长,他们都跟了过来。
大黄当然不紧不慢地跟着两姐弟,两姐弟站定,它也一屁股坐在田间。张着嘴巴,吐着舌头。
“你什么时候养了条斗犬?孙二娘和你后娘是不是你指使它去咬的?”
村长王公平绷着脸皮,村里没有人家养得起这东西,凶得很,也昂贵得很。
“这狗不是我养的,是它自己要跟着我的。不信,你自己问它?”
王公平的嘴角抽动一下:“一只畜生哪能听得懂人话?”
然而话音才落,坐着的大黄立即跳了起来,龇牙咧嘴:“汪汪汪!汪汪汪——”
吓得村长一家都往后退,刘氏一脚一根幼苗,还差点把自己绊一跤。
姜糖:“婶子,你小心,不要踩着苗子啦!”
话一出口姜糖就后悔了,嘴贫了,自己是来求他们办事的。
“咳咳,叔,你看这畜生好像能听懂人话呢,反正就是不能骂它,要说好话……”
大黄还很配合地汪汪汪。
王公平的脸色铁青,心里只觉得这小丫头在消遣他,但是面对这凶恶的畜生他又无能为力。
“这狗真是条好狗,还真是能听懂人话,我王老汉儿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畜生……”
王公平说得很是别扭,违心得很,哪有人被逼着去夸一条畜生的?
他话才说完,大黄就停下狂吠,瞥了村长一眼,“汪!”,然后原地打个转又坐了下来。
这次大黄的坐姿趾高气扬,一点不似先前的友好。
姜糖心里暗暗咋舌,这大黄还真是个精明的畜生!
王公平的嘴角和眼角都跟着抽动了一下,之前他还不信这畜生听得懂人说话,现在是真的信了。
他的家人们脸色也很是精彩,一个个把嘴巴闭得死紧,生怕说话不好听了,这畜生跳上来咬一口。看那牙齿——果真是咬死野猪的牙齿,多锋利啊!
“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王公平尽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姜糖:“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夏家分家,以后我和我弟都不跟夏家过,我现在叫姜糖,我弟叫姜小虎,村长大叔,你帮帮我们吧!”
转身就把姜小虎身上的衣服给脱了,鼻涕一吸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你们看嘛,夏家把我弟都打成什么样子了,男娃娃都这样打,你们想想我……再不分家我们两个都得死,哇哇哇——”
姜小虎手足无措,一脸茫然震惊地看着姐姐,这、这是他姐姐吗?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过。
他姐姐从来都是细言细语,温柔得不行,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争辩的,怎么就这么……哭得这么难看了?
不过这样的姐姐他不讨厌,反而觉得开心,她虽然在哭,但是小虎总觉得比笑着一声不吭的姐姐让她不那么难受。
这嚎啕一哭,旁边田地的那些村民都听到了。
喲,这是咋啦,村长一家怎么还把一个女人给欺负哭了?
村里头的人一个个欣喜若狂地放下手里的伙计赶过来看热闹。
王大柱一家也紧着跑过来,吓得不行,人家姜糖还是个姑娘。
“村长这是什么事情啊?这是谁啊,怎么哭成这样?呀,是老夏家的闺女呀!”
“老夏闺女,你爹又打你了?”
“不对啊,你爹现在不该把你供起来吗?你不是弄了头野猪回去吗?你后娘算什么,有一头野猪贵重吗?”
“哈哈哈!”
这些人,阴阳怪调的,还在记仇呢,记仇没喊他们帮忙杀猪,没能分上一块肉猪。
姜糖初来乍到除了村里少数几个,对大多数村民都十分失望,在这一刻,她更想远离这些人。
让她开荒去吧,有朝一日回来气死你们,叫你们眼红到连风凉话都说不出来!
“哇哇哇——,我不管,村长大伯,你得救救我们姐弟两个,今天分不成家我就带着弟弟去你们家院子住,反正回家都要被打死的!呜呜呜——”
自己哭还不够,见小弟还光着小身板站在旁边发愣,一把就拽过来:“是不是啊啊小虎,后娘天天打我们,夏福星也天天打我们,我弟弟小虎天天哭得嗓子都哑了,是不是,小虎?”
说着就给小虎使眼色,小虎这么淳朴的孩子而且才四岁,哪知道现代大姐姐的心眼子,愣愣盯着姐姐。
他不哭的,每次被福星姐欺负他都会忍着,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