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天明的丛林边,一人身穿白袍大袖飘摇,赤足踏在林间树叶上,一路迅若疾风。
被他踩到的树叶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多余力量的波及,只是如同风吹一般轻轻摇晃便托着此人一掠十几丈,转眼间便已远去。
林间隐隐传来温润嗓音低声吟诵:“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边唱边走,此人仿佛九天谪仙落入凡尘,浑身上下竟然是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
“邱阳真人好兴致!”一声炸雷似的高呼瞬间打破了林中寂静,仿佛晴空霹雳一般炸响在清晨林中。
四个人,同样是足不沾地,就那么轻飘飘的站在树顶叶片上,横成一排堵住了白袍谪仙的去路。
四个人有高有低,有壮有瘦!
但是都一模一样的裹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头戴黑色的兜帽,甚至连面目都用黑色的面巾掩住,只露出各不相同的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停步的白袍谪仙。
“还好还好!”邱阳脚尖轻点树叶,随着叶片上下摆动,一手负后一手托在身侧,一枚乒乓球大小的滚圆珠子正在手心滴溜溜旋转。
眼神自四人身上一一看过,邱阳这才缓缓开口道:“穿一身军装总是没有穿这身自在,倒是让几位见笑了!几位已经到了这里为何不去了这身碍事的伪装,难道是嫌我这个主人家招待不周么?”
“主人家?”四人中一个身材娇小到的黑袍人嗤笑开口,嗓音虽然沙哑,但是女性特点明显:“西南好像是公衍珩的地盘,邱阳你来这里也是客人,哪里来的主人家的自觉?”
“哦?”邱阳单单瞥了这人一眼,摇头反驳道:“华夏大地,皆为我家!西南也好,东北也罢,只有你们这些是远来的恶客!”
“好大的口气!”这人针锋相对道:“也许几年后这里就不是了!或许几天后就不是了,邱阳你的胆气是凭手中剑么?”
“是!也不是!”邱阳语气依然淡淡的:“逞匹夫之勇固然壮烈,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逞不逞匹夫勇悍,都是一样的!”
“那就先宰了你,然后再看看还有多少人拦路!”此人虽然嘴上喊打喊杀,喊完了却并不动弹,仿佛只是来过过嘴瘾一般。
邱阳也不理他,转头看向队伍中央的一个矮小身影,开口问道:“扎莫尔大师,也是这个意思?或者说,你们有把握能杀掉我邱阳?”
被点到名字的矮小身影袍子微动,显然是有什么动作被袍子挡住,随后才有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出:“邱阳施主,我等来此并非要与施主打生打死!还望施主让开道路!”
“让路?笑话!”邱阳脸上淡然,语气却是讥讽轻蔑:“你们来我家图谋不轨,反而让我这个主人让开道路?扎莫尔,你岁数不小了,之前的事你应该是在的吧?”
“邱阳施主不必气恼,我们此行之前早已打听过了,公衍珩已经离开,整个西南也只有你一人达到了罗汉位!既然此行敢来,那一定是做好万全准备的,你若是执迷不悟、冥顽不灵,那我等也就只好再造一些杀孽了!”
“呵呵,杀孽?”邱阳看着四人:“也就是说,之前定下的规矩都不做数了?”
“那是他们定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个喊打喊杀的女声再次呛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也好!”邱阳没等其他人说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我都不必逞口舌之快!这事若是做起来,黄土伯也好陆江也罢,都要强过我邱阳许多!”邱阳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只是手中托着的小球旋转更快,隐隐有一道道剑气飞射:“自古便没有主家给恶客让路的习俗,既然你们有这个把握,那接我邱阳一剑好了!”
邱阳做事干脆利落,话音一落手中小球蓦的停住了旋转,瞬间涨大成一口三尺青锋被他握在手中,随后便是轻轻一挥!
邱阳手中长剑乃是汉剑样式,被他握在手中仿佛只是随意一挥,一道与他手中长剑一模一样的剑影便脱剑而出。
这剑影刚脱手时不过正常大小,才一脱离邱阳手中,仿佛见风便长一般,转瞬变成了十几米长,两米多宽的巨大剑影,如同一辆失控的巨大公交车一般直奔前方四人撞了过去。
四人一直凝神戒备,看到邱阳出手也不意外,其中三人脚点树叶身形疾退,只有最右边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人影不退反进,迎着剑影直愣愣的撞了过去。
这人是四人当中邱阳唯一不知来历的一个,看他迎剑而来正好探探底细,手中长剑再加了三分气力,巨大剑影速度陡然快了三分,剑尖破开空气发出声声尖啸,直奔这人胸膛刺了过去。
邱阳双眼死死盯着这个迎上来的黑袍人,这手脱剑飞影的能耐不算是剑修的看家本领,只算是寻常能耐只要是剑修都会这么一手。
但是手段平常不代表这能耐同样平常,脱飞出去的剑影本质上与手中所持长剑是一模一样的,甚至因为体型变大,冲击力也会变的格外巨大!
这已经有一辆公交车大小的飞剑,在邱阳看来是万万没有人敢空手硬接的,否则不管你肉体坚韧到何种程度,一剑穿胸都是最好的结果,甚至被一剑两段也并非什么太难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